林建云敛了敛笑容,说:“我后来读了卫生学校,毕业后两年又考上了咱们省城医学院的本硕连读,去年刚毕业,在省城的一家医院参加了工作,我们医院最近从沿海城市进了一批设备,但对于这套系统对数据的分析处理这方面,我们业务还不是很熟,领导派我过去学习,因为一点其他事,我比原计划的出发时间晚了一天,这才连跟你坐下来好好聊聊的时间都没呢。”
他将额头汗珠揩了一把,又继续说道:“对不住啊,返回时我一定请你吃饭,好好赔罪。能再遇到你,真是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我觉得林建云这个初中时老实巴交的小男生变圆滑了,哪里就到了他“对不住、要赔罪”的地步了,原本就是一个简单而突然的偶遇罢了。
社会啊,真是把当年那么单纯的小男生都给教的这么“有情商”了。
我以一种“看破不说破”的淡定应承着说:“好的,说起来我还从没感谢过你当年借给我人生中读到的第一本小说这件事呢,返回时应该我请你吃饭。”
他说:“行,那就这么说定了。”然后我们互留了电话号码,这时候广播里已经开始提醒他这趟车的乘客检票了。他跟我挥别,匆匆一转身,背影消失在了人海中。
到了下半年,女儿春妮三岁半,该上幼儿园了。
公立幼儿园收费很低,半年只收一千五。我不用每月再出那一千六百块带孩子的费用了。经济上松动了一些。
赵阿姨不给我带孩子了之后,但赵雪梅对我的友好关照丝毫未减,她依然经常喊我下午到她那儿去吃饭。有时她就等在我的必经之路上,我不去都不由我,女儿早就被她的糖衣炮弹拿下了。
王晓峰就像个神经病似的,又开始对我热情了起来。隔三差五在微信上跟我发信息,有话没话的找话说。当然大部分内容围绕孩子。
我交房的时候也认识了一个男的,是我同一个小区的未来的邻居。我们在周末约着一起玩过几次。他也有一个女儿,跟他一起生活,比我女儿大两岁,目前由他母亲在乡下抚养。他说以后我的女儿也可以送到他们老家,由他母亲一起带,两个女孩子还可以做个伴儿。
我听了觉得既靠谱又不靠谱,有种说不出的不踏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