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厚着脸皮抱着碰运气试试看的态度跟单位借钱,没想到老领导一口答应了。
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家里,父亲说:“哎呀,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嘛。”
我当时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弟弟张磊呢,听说我有了这样一笔钱,打的主意则是,能不能先挪给他用,按他当时的话说“他买房是刚需啊”!
我也没有房子,也是租房住,但没人觉得我需要买房,没有考虑我的刚需问题。
那时懦弱自卑的我,第一次体味到来自我那个原生家庭的凉薄。
尽管如此,此后的几年里,我依然给他们买吃的,买穿的,买生活用品,买厨房电器,就想着改善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让他们过得好一些。
后来,我离婚了,女儿四五岁的时候,我带着女儿回家,千里迢迢坐火车二十多小时,回家想喝口热水都得自己现烧。待两天惹得母亲不高兴时,她会直接说:“这些畜生东西,还不如不要来了。”
这些话就像初冬的冷雨,无情地浇到我身体,深入我的肌肤,令人久久难以忘记。
后来我带着孩子在滨都过着艰难的日子,我也没有能力再给他们买什么东西,我不跟他们联系时,他们不跟我有任何主动的联系,尤其是我的母亲沈秀兰,她就像没我这个女儿一样。
我的心就这么一点点地冷了下来。
一个家庭,一个当妈的,把最善良最老实的那个孩子逼得没有任何立足之地,榨干了这个老实孩子的价值后就不理不睬,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我除了在夜深人静时叹息自己命运太差,投胎的技术太差,还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