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道女子本弱,可连中原的女子,都将天下兴亡扛在肩上,也是国之一大幸事。”
“只是,就不必强行扮做男子了。你只管用你女子的身份,去作战、去生活。有我在,没人会说你的不是。你只管大大方方地,做我中原将士的,第一个女将。”
他真的是那个会为她定制战衣、让她大方坦荡地以女子之名建功立业的南宫正淳吗?
一把无名怒火,烧毁了心中本已颓唐破败的凌霄花。
她站了出来:
“我怎么不知道,现在女扮男装,都是个罪名了?”
“那本宫当年女扮男装从军,用的也是家兄的名号,不知圣上可要一并追究一下,将我治罪?”
“不要以为本宫在冷宫里眼不见心不烦,就目也失明、耳也失聪。横竖都是你们这些男子的龌龊心思!凭什么这将军是男子,御前带刀侍卫是男子,女子就不行了,非得顶个男子名号才能获取俸禄、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你们这些男子,占尽祖宗便宜,天生就可以有这样的机会,现在还要怪我们着男装,做了你们的事情,抢了你们的风头?”
“若不是你们这些男子不允,说什么‘祖宗有令’、‘于理不合’,我们至于要欺?谁不想光明正大用自己的女子名号,做将军、做侍卫,论武功论谋略我们哪里不行?凭本事自然可以把技不如人的男子大大方方踩在脚下。”
厉凤行自己心里清楚,这些话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些不讲理。
尤其是再也没有当年那个人为自己撑腰的时候——有一个大树一样的男人供栖身固然是好,如果没有,或者倒了,就要学会自己生根,长出躯干来。
厉凤行转过头来,算是毕恭毕敬地跟皇上行了一礼:“妾身今夜话多了些,不知这倾城与妾身‘女扮男装’的罪,圣上是治还是不治?”
一句话,将倾城的生死、罪行都与自己绑在了一起。
她知道这个渣狗皇帝心里有她,以往她是不屑于去“利用”这份心思,现如今,她决定用一用。
这次她非要护下这个像极了她的女子不可!
“凤行,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回东宫?”
“今日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圣上寿诞,既然这冷宫烟花惹了圣上的眼,就当作是我东宫有幸。”
皇上自然是喜出望外:“凤行,你记得朕的生辰?朕一直都知道,你心里有朕。”
厉凤行依然是端庄微笑,内心将这个男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手不经意地在衣摆间蹭了蹭——这个渣狗皇上碰过的地方,她嫌脏。
八月十五中秋夜,以“弱鸡渣皇上拼酒拼不过厉凤行,吐着吐着睡着了”的狼狈结束了。
爱意已随凌霄花烟消云散。
往后余生,护她想护的人,护她想护的家国天下,就是了。
她的一生,本就弥足珍贵,只慷慨赠予她认为值得的人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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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西江月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把盏凄然北望。”
回了东宫之后,厉凤行以为,她与皇上的恩怨情仇,就这样平平无奇地消磨在后宫的年岁里。
却不料在南宫彦大婚的这一夜,竟意外撞破了西宫娘娘与皇叔南宫雄甫的阴谋,甚至他们还试图与罗番签署丧权辱国的条例。
她毫不犹豫地用簪子杀了西宫娘娘和巫医,绛红色的衣袍一挥,那张带着御笔朱批的条约缓缓皱起、化作灰烬,连同皇叔南宫雄甫和罗番的阴谋一起。
原本,她想就这样离去,把场子交回给南宫彦和于倾城就好,可地上呻吟挣扎的皇上实在惹眼,支撑着身子抬起手:“凤行……你还是来救朕了……你心里还是有朕的……”
天地良心,她真的主要只想救苍生,救他只是顺带。
皇上还颤颤巍巍拿起了那个左将军的兵符,靠在她的身上:
“记得吗?这个就是你当年的兵符,当年,你也是意气风发的左将军。朕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