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闻人诚的撤离,剩余北漠和西凉的杀手余孽很快被清理干净。
但府衙早已乱作一团,一片狼藉。大宏皇帝重伤,凌卿不知所踪,群龙无首。
穆尘潇被将士抬入主屋之内,胸口之上流淌下来红黑色的血液,触目惊心,一看便知必是刀上淬了毒。
“西凉人真够卑劣,竟在刀上抹毒,快去把镇上最好的大夫喊来!” 都尉唐检年轻气盛,不过双九年华,但从小听着宏武帝的事迹长大,对他崇拜的很。
“凌将军、严副将人在哪儿,快去通知他们,陛下危矣!” 他接着大声命令,目前就这府衙之内,属他的军职最高了。
一名内侍半身浴血,颤颤巍巍从门外赶来,他是穆尘潇从宫中带来专门近身伺候的宦官,甯初来了之后,他便守在主屋门外,听候调遣,为人十分机灵。
今早,北漠和西凉人杀进来后,他便立即寻了个地儿藏了起来,待到事态平息,他才敢出来。
“军爷,我知这府衙牢里关了名西凉的神医,医术十分了的,我是亲眼目睹过的,不如让他来救治陛下罢。”
内侍看着躺在床上的帝王,早已气若游丝,情况很糟糕。他心急如焚,这于桑镇最好的大夫都不如洛京的赤脚大夫,如何能给人治病解毒。
“西凉人,他会诚心替陛下解毒疗伤?” 一提及西凉人,唐检已是咬牙切齿,恨不得食其血肉,更别说会相信西凉的神医。
内侍急得跳脚,军中不少将士都是一根筋的:“哎呀,军爷,刀架在他脖子上不就行了么,还有谁不怕死啊。现下只有西凉神医才有可能救治陛下,这不救必死无疑,救了可能还有希望。军爷还在犹豫什么。”
唐检咬了咬腮帮子,瞪着眼睛呵道:“赶紧命人将神医押过来。镇里的大夫也请来。”
不到一刻钟,狼狈不堪的神医就被押到了主屋之内。
唐检不由分说,举起大刀直接架在他脖颈之上,呵斥道:“你们的国主卑鄙狠辣,偷袭刺伤了陛下,刀剑上还淬了毒,现今陛下危殆。若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唐检立马砍了你,并踏平西凉。”
一旁的内侍翻了个白眼,赶紧补充道:“哎呀,神医,还请你速速替陛下解毒疗伤吧。陛下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神医在听完他俩的一番话后,蹙起眉目,身子禁不住晃了晃,反问道:“你是说西凉国主甯初刺杀了大宏陛下,这可是你亲眼所见?”
唐检怒目而视,“当然,陛下就倒在我眼前!”
神医一阵晕眩,深深叹了口气。这真是造孽了,这天底下最不该刺杀大宏皇帝的便是甯初。
他虽不知府衙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他笃定大宏皇帝现下绝不能亡,而且绝不能亡于甯初之手。
且不说西凉将来的命运会如何,他一手拉扯长大,捧在手心的阿翊日子恐会危机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