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还没从丈夫牺牲的消息里回过神,都没来得及伤心,就要面对婆婆的离世,又是一遭忙乱。
这个特殊的年代,丧事也不敢大办,因为原身婆婆病了一段时间了,东西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天气又热不能多放,匆匆出殡,在村里人或同情可怜,或幸灾乐祸的围观下,将原身婆婆埋在了公公坟旁边。
这番事了,眼泪都还没擦干,原身丈夫的叔伯上门来了,一开口,却是要占了这几间屋子,还有原身丈夫的抚恤金。
他们当时说得冠冕堂皇:“老三就洲子一个儿子,他现在没了,他的儿子肯定是要好好养的,老三这一脉就剩这一个后人了啊!老三是我们兄弟,现在这种情况,我们也很痛心,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把小石头好好抚养长大的。”
“洲子媳妇,你还年轻,再找个人家嫁了,还能生个大胖小子,还能有夫有子,没必要耗在这里。这寡妇的苦,你也知道的,看你婆婆就懂了。我们老李家是厚道人,不是那种拘着人不让改嫁的,你尽管放心吧。”
“不过洲子的抚恤金,是留给他的家人的,他娘死了,他就一个儿子,这个钱是肯定要留给小石头的,你可不能带走。还有啊,我们虽然是要帮洲子养儿子,但是我们几家人丁兴旺,家里地方不够,总不能让小石头跟着我们受苦,我们商量过了,一家出几口人,搬到这里来住,热热闹闹的,大家一起养小石头,让小石头也有堂兄几个作伴,多好。本来嘛,这里也是我们老李家的房子,这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过看在你和洲子夫妻一场,我们就和你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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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别舍不得孩子,都是为了孩子好嘛。你要是实在舍不得,那你把那个,叫什么,哦哦,小鲤鱼,把小鲤鱼带走就是了。”
原身从她婆婆生病开始,又要照顾病人,又要照顾两个孩子,还要忙家里的一大堆事情,早就筋疲力竭。
又接连碰上丈夫牺牲,婆婆病逝,整个人像个陀螺似的团团转,没一刻停歇过,连伤心都没多少时间,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刚关上门想要独自伤心一会儿,好好消化对未来的迷茫和绝望,这些所谓的亲戚需要帮忙的时候不见人影,不需要他们了却敲响她家的门,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嘴上说得好听,其中的狼子野心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
原身自然不是傻子,她当时就气得满脸通红,拦着这些不让他们进屋,推搡之下,本就身心俱疲的姜青菱被推倒在地,后脑勺磕了一下,晕了过去,再醒来,芯子便成了江清泠。
江清泠,哦不,现在是姜青菱了,姜青菱短短的时间内就把这些事过了一遍,心中有了计较。
李家叔伯看着她一言不发呆呆躺着,心里都有些打鼓,暗暗想着,这不会是撞傻了吧,那样的话能不能直接把她赶回娘家……
他们今天对这几间屋子,还有那笔抚恤金,是势在必得的。
在洲子牺牲的消息传来时,他们几家就已经心动了,大会小会开了好几次,期间得知老三媳妇去世的事,更是觉得天助我也,死了那个冷漠不讲情面的老太婆,剩下一向柔弱的洲子媳妇,他们还奈何不了她吗?
商量了好久,好不容易达成共识,在各自婆娘的殷殷叮嘱中,李家叔伯便出门了。
他们难道不知道他们那番话不那么站得住脚吗?知道的。
但是那重要吗?根本不重要。
他们一向不把这个一身书卷气立不起来的侄媳妇放在眼里,他们说那些,不过是表明一个态度,也给洲子媳妇一个台阶,指引一个方向。
再说了,他们说的也没错,她一个女人家,哪有办法撑起一个家,还不如早改嫁早了事,反正他们觉得,她也不是一个守得住的,这是他们几家人的共识,早在姜青菱嫁过来时,他们便撇撇嘴得出一个结论:“看着妖妖娆娆的,早晚给洲子戴绿帽子。”
只是没想到,绿帽子还没给洲子戴上,洲子就先没了,也好,免得败坏他们老李家的门风,趁这个机会先把她撵回娘家得了。
可是这个一向安静柔弱不敢抬头看人的小媳妇,居然敢拦着他们,简直反了天了,混乱之中,不知道是谁把她推到地上,再一看,这个女人居然晕了过去!
当时大家那个慌张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动作,然后就是互相推卸责任,都说不是自己推的。
虽然姜青菱晕过去,是个很好的搜屋机会,可他们愣是不敢动,就怕她一口气上不来,也死了。
虽说如果她死了,这些东西就能归他们所有了,一劳永逸,但是最好还是她自个死的,而不是被他们推的,要是真因为他们这一推让她没气了,那再多的屋子票子他们都无福消受了,那是要吃花生米的啊,他们只想要房子和钱,不想要人命,还是得偿命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