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菱动作很快，不过第二天，便去了印刷厂商谈请林珍珍做模特的事。

虽然已经私下征得林珍珍的同意了，但她还是印刷厂的员工，不能接这种私活。

要是悄无声息的兼职也就算了，这样要作为宣传用的杂志册子，根本无法瞒着人。要是被人发现去领导那儿告一状，反而让林珍珍难做。

所以她们干脆就通过厂里来对接，过个明路也省得后续出乱子。

这样一来，报酬也需要分给单位，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双方都对此心知肚明。只不过没想到印刷厂居然抽得那么狠，这一单送上门来的意外之财，他们抽了七成，只分给林珍珍三成。

尽管林珍珍对酬劳并不是特别看重，但当她知道到厂里的做法后，仍然感到愤怒和失望。

姜青菱给这次拍摄的劳务费是一千元，这个钱对一个厂子来说并不算多，但对于林珍珍这个每月工资不到一百元的普通人而言，已经是她一年的工资，称得上是巨款了。

她在这里出人又出力，厂子坐享其成就算了，竟然还拿了七成的报酬，整整七百块钱啊，明明对于厂子来说就是小钱，也要从她这里分走，只给她三百块的辛苦费。

就这样，领导还一副大气的模样，好像给她这三百是多么大的恩德。林珍珍都快呕死了。

不过虽然生气，她也没在拍照这件事上掉链子，她气的是自己单位，对于姜青菱她还是很感激的。

更别说姜青菱悄悄和她说过，会私下再给她三百，算是什么……什么肖像使用费？她不太懂，不过她能感受到的是，印刷厂作为一个国营厂，根本不如人家一个私营公司大气！

林珍珍不论是出于自己的兴趣，还是对姜青菱的尊敬，都使得她在拍宣传照的时候很上心。

一开始是有些拘谨，不过在换上一套又一套的精致服装以后，她的不自然就渐渐消失的，摆起动作来也很放松。

这批宣传册姜青菱就是在林珍珍上班的印刷厂印制的，她出手大方，厂里领导很满意，一点也没拖她的订单，除了报社的东西不能让，其他的单子都被排在后面去了。

宣传册印出来，印刷厂里的员工自然也看到了。其实从一开始这个消息就传出来了，不过很多人都半信半疑。这下成品都拿到手上了，众人终于相信，林珍珍是真的给隔壁公司当了回模特。

有些人自恃国营单位工人的身份，想说酸话，比如“抛头露面的太掉价了”，“咱们正经人，就算有人找我们做模特，我们也不会做的。”

然而看到印刷出来的宣传册，这些话便说不出口了。

大家都知道林珍珍漂亮，不过这种漂亮是局限于这个厂里，或者说是大家的交际圈里的。这是生活中可以接触到的美人，是接地气的，与平时看电视看杂志时看到的不一样，人家那种美更有距离感。

可是宣传册上的林珍珍，穿着清灵的服装，配合不同的风格，有的照片里她戴着墨镜，有的拿一瓶时髦的可口可乐，还有的倚在红色桑塔纳上……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林珍珍吗？就算和那些明星比，也不差呀！明明是认识的人，却好像变成了天边遥不可及的星星。连评判她，都失去了力气。

这是一开始想说她闲话的人心里的想法。更多的人还是心思更敞亮的，她们只觉得，珍珍穿的那些衣服都好好看，比在店里挂着的时候更好看，看了这个宣传册，她们已经迫不及待想去清灵的专卖店买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