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婆笑着同何母说着闲话，要帮忙的这个产妇虽然性子冷冷的，但是她娘倒是十分好说话，短短几日都熟悉了不少，她不停的宽慰对方，又觉得好笑，之前担心看这个肚子是个女儿，对方会不太开心。

一般来说现在还在拼三胎还不就是为了生个儿子继承香火，她做产婆这么多年，见了多少妇人打胎，不是喂了落胎药就是故意摔倒小产，幸运的没什么事情，不幸的轻则不能再生重则没了性命。

她见到这位孕妇的庐山真面目之后，看着她高耸的肚子，心里瞬间觉得不好，又被介绍过对方已经生了两个女儿了，秉着收了银子老实办事的想法，在他们问的时候，还是如实说了。

谁知道那位有距离感的孕妇反而是笑了，似乎是很满意的样子，而她的父母更是十分激动，真是奇怪的一家人。

所以产婆其实也很愿意和何母交流，她觉得对方真的是一户很好的人家，毕竟在她见过的农户的里面，还有谁家养闺女养的如此精细，甚至还把小孙女都送去上学，那女娃在不富裕的家庭从出生就必须是勤快的能干活的，长大了再去卖个彩礼。

主顾的身份更是不用猜，她稍微找自己姐妹一打听也知道了来龙去脉，她朋友的姑姑的舅妈的表弟的儿子就是张家村的人，自从荒年日子难过早就出来投奔亲戚，临走是说他们老二家的战死沙场之后，张家吞了抚恤金将孤儿寡母直接赶出门呢。

“哎，也得亏是我们这种偏远的地方，如果在繁华有名有姓的地方就完了，”产婆说的小声，何母在看菜摊上的东西，没回过神，“什么？”

这世道女子本就不易，嫁人就像是第二次投胎，夫妻和睦倒也罢了，夫妻不和睦或者被丈夫休弃了，不是远远的离开自己的家乡，就是到庙中古佛相伴，否则就会影响家中宗族其他未婚女子的婚事。

所以可以这么说，如果被休弃了的话，也是没有活路了。

光是她见过的自裁也不少。

从前在城中有一户人家女子，因为生不出儿子被婆母打骂，碍于家族的面子一直苦苦忍耐，最后久病于心年仅二十九岁就病逝了，照她说啊，现在就很好，在这样的小县城，何姐姐家的女儿也可以就这样轻松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