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臻姝心头猛地一颤,看向徐正儒道:“这……你有几分把握?”
“把握之事,微臣不敢言说。”徐正儒微微颔首,谨慎道:“天之下药房多的是不传秘术,刘院判的药方有没有效果,尚且不能盖棺定论,但此前微臣断定陛下的脉搏已是枯竭之相。”
也就是说,无法留下任何保证。
或许陛下真的已经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驾崩,就看是几时;或许陛下的身子压根就没出问题,这不过是障眼法……
可是,你敢赌吗?
你敢笃定说陛下一定就是濒死垂危,因此,要做出部署,提前准备好拥护太子登基,确保权利的交接不被他人窃取吗?
你敢笃定说陛下的身子压根就没有问题,这一切,不过是陛下的有心试探,因此,你什么也不能做,就默默等待陛下慢慢变好吗?
你敢吗?
赵臻姝,你敢吗?
坤宁宫里寂静无声,徐正儒跪在地上默不作声,渐渐的,仿佛只剩下赵臻姝一个人。她内心无数纷杂的思绪在脑海中争吵,不停的叫嚣。
世界越寂静,她越吵闹。
良久,赵臻姝缓缓道:“本宫知道了,此番有劳徐太医如实相告了。”
徐正儒脸色一正,忙道:“娘娘客气了,微臣收谷院判所托,定然会为娘娘着想。”
因此,才不知到底要如何相告。夺嫡之事极为凶险,稍有不慎就会牵连九族,徐正儒亦要考虑着保全自身。
徐正儒带来的消息太过震撼,以至于赵臻姝久久都不能释怀回神。
“娘娘,您如今有了身孕,万万不能再劳神了。”晴虹递来杯热水,担忧道:“如今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保着龙胎要紧啊。”
什么都不想?
赵臻姝苦笑一声道:“我身系万千人,不仅仅是乐窈,还有无数姻亲等和我有关的人,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