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树不由惋惜,想不到这样一个神仙人物,竟是个痴儿。
男人散乱着长发,漫无目的地赤脚走在雪地上,冷白的皮肤在雪的映衬下更是惨白不已。
嘴里念念有词。
陈树靠得近,听清楚了他细碎吐出的话,好像是在唤谁的名字。
念念,念念……
陈树想:念念是谁?
抬眼望去,周围的人对这状似痴傻的男人视若无睹,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衣衫不整地上街。
不一会儿,东面街道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个面色着急的华衣老者带着六七个家仆赶了过来,将男人带走。
正等锅中圆子煮熟的老徐见状,摇头叹了口气,而后拿起长勺舀起浮在汤上的小圆子。
从小木盒里撒上些干桂花在酒酿圆子的面上,端到已乖乖坐好的关丫头面前,“女娃子,乘热乎,快吃吧。”
老徐的模样分明是知道刚才那男人的事,于是陈树好奇地问,“方才那郎君是哪富贵人家的?”
陈树一家前不久刚搬来上京城,是以对上京城中的贵族世家还不清楚。
还不等老徐回答,一旁的食客就先告诉了陈树,“他呀,谢家大郎君谢晏,听说过吧。突然大病一场以后就疯了,天天闹着说要找自己的夫人。这谢郎君从前虽同荣国公幺女定过亲,可后来这亲事也退了,如今仍是未婚,哪儿来的什么夫人?可不就是疯了嘛?”
说完又可惜道:“想这谢郎君本来是要做谢家家主的,可惜这么个疯子如何做家主?还是谢二郎君,也就是这谢晏的弟弟后来做了家主。唉,果是天妒英才啊……”
谢晏?
陈树想:他确实听说过。
这位谢郎君可是曾得先帝亲赞“雅容”二字。
听说一年前他不是还带领谢家扶持废太子登基了吗?还亲斩先帝第三子柳承明。
那可是一个满腹经纶的大雅之人。
怎会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