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兰阏氏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柴赢没有说话,脸色冰寒,眼中杀机涌动,营帐之内顿时寂静无声,气氛一时凝固。
片刻,阏氏率先打破了沉默,面色恢复平静,眼中流露赞赏之色,神色还微微有些莫名,盯着柴赢道:“在我胡人地盘如此放肆,在本阏氏面前还处变不惊,没有像懦夫一样求饶,好,有胆色,你可想做我胡人的天单于?”
柴赢皱了皱眉,神色有些不解道:“阏氏什么意思?本侯有些不明白”。
呼兰阏氏深深看了柴赢一眼,眼中眸光深邃直视着柴赢:“崔夫子应该是告诉了你身世?你也应该知道了本阏氏是你母亲吧,知道了本阏氏是你母亲,不会杀你,所以才你敢来王庭?敢在本阏氏面前如此放肆?”
“呵,崔夫子之前是告诉过本侯身世,不过,本侯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一个能从一介胡妃,做到当今胡人统治者的呼兰阏氏,会在意什么血脉亲情,会舍不得杀一个面都没见过几次,可有可无的儿子”。
柴赢目光也看向呼兰阏氏,微微摇头,语气淡淡道。
呼兰阏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嘴角嗫嚅了几下仿佛想说些,但还是没能开口,一阵沉默,随即缓缓起身移步走到柴赢身旁。
“本初本阏氏离开的时候,你还只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羊羔,本阏氏还记得,你不哭不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娘亲,如今多年不见,当初那个没有娘亲庇护的小羊羔,已经独自成长为天上展翅的雄鹰,孩子,你让娘亲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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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兰阏氏坐立于柴赢旁边,伸手抚摸着柴赢脸庞,脸上流露回忆复杂之色,轻声呢喃道。
“阏氏此次邀本侯来王庭,不会单单就是为了母子相认,相拥而泣吧?有话直说,本侯听着”。
柴赢见状并没有被眼下虚幻的温情所打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淡淡出声道。
呼兰阏氏见状,深深看了柴赢一眼,叹气道:“孩子,娘亲知道亏欠你良多,你心中有所怨言为娘也能理解,娘亲会补偿你,你愿不愿做这草原的单于?”
柴赢浮现一丝莫名之色,目光看向阏氏:“听说胡人风俗父死娶母,兄死娶嫂?”
“是的,怎么?你想娶娘亲?你如果能不顾你们胤人伦理道德的话,本阏氏也不是不能接受”阏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羞愤和寒芒,随即脸上浮现娇媚之色,伸手抚摸向柴赢脸庞。
见柴赢只是摇头没有说话,阏氏出声询问道:“怎么,是嫌为娘人老珠黄还是不敢想?”
柴赢摇摇头道:“不敢想!”
“废物,本阏氏的好儿子,你记住,要想成为真正的强者,就得敢勇于打破规则,你胤人虽然软弱不及我胡人英勇,但有一样东西却格外厉害,你可知道是什么?”
呼兰阏氏见状一声怒骂,眼睛紧紧盯着柴赢教训说罢,见柴赢不说话,又接着道:
“那就是规则,你胤人制定的许多规则,比我胡人的刀枪还杀人不见血,将胤人铐锁在规则之内,如你胤人的伦理道德,像刚才你说想娶本娘亲,按照胡人的习俗来讲,理所应当,而按照利益来讲,你和娘亲可谓天作之合,北凉结合草原,你的勇武加上娘亲的智慧,整个草原,整个天下,不需多久,都得臣服在你我脚下…”
“可本阏氏就因为在北凉侯府期间,学了你胤人的礼仪道德,居然感到了羞耻和气愤,这就是规则的厉害之处,而如果你不能打破它,那它将会制约你终其一生”。
呼兰阏氏紧盯着柴赢娓娓说罢,面色好像对于自己感到的羞耻有些不满。
柴赢双眼一眯:“呵,说来说去,阏氏的目的其实就是想本侯带领陇右投降胡人?”
阏氏轻轻摇了摇头,眼睛直视着柴赢,眼中还带有蛊惑之意:“投降?不用说得那么难听,但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儿啊,你可知道,如今我胡人势大,王庭重新一统,若北凉能臣服,可保一方平安,百姓也能免受战乱之苦,而你,本阏氏的儿子,也可成为我胡人王庭的单于,与为娘共掌这草原,今后说不定不止是草原的单于,还可以成为这天下的皇帝”。
柴赢闻言讥讽一笑“呵,阏氏的野心,能容忍他人与你分享权利?”
“如果是他人,本阏氏自然不能容忍,但你是本阏氏的儿子,今后还可能是本阏氏的丈夫,本阏氏自然可以容忍,如你还是放不下心中伦理道德,那本阏氏可以立你为屠耆,也就是你们胤人的太子,等之后本阏氏死了,这草原,乃至这天下,都将是你的,如何,整个天下,不比你一个小小的北凉侯要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