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第二年,本该是承上启下,至关重要的一年,小少爷安排保存地基的却只有吴缘一人。
老王曾经看吴缘受伤实在痛苦,相处之间实在喜欢这个小辈,口不择言,竟不知为何想起那个隐形了的另一人,抱怨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小少爷只安排了你一人,那个徐还陆那么好命?我们在外面九死一生,他待在上衡城享着清福。”
吴缘当时躺在战舰上,半个身子都是血,医师正在为他治伤。
闻言,即使感到全身痛苦,吴缘还是艰难地摇了摇头,对老王道:“这个世道,好好活着已是艰难,更不应该去要求他人。况且小陆师弟根骨有损,不宜奔波。封与之去了风应山脉,留守上衡城的阵法师暂时只有小陆师弟一人,他也在为了东荒而努力着。如今的东荒……是没有清福可享的。”
他咳嗽了几声,有些喘不上气来:“我知你是关心则乱,所以言辞偏颇,其实你并不是这么想的。但还请,不要这么说了。“
老王着实愣了很久,叹道:“我与他素未谋面,却如此揣度。也是欺软怕事,不敢抱怨小少爷,却去责怪另一个孩子。”他道,“我师父也说过我,注意言行,莫添口业,我还是修行不到家。”
吴缘闻言,笑了笑,总算安心地昏了过去。
他无数次死里逃生,承受着比其他时间的候选人更大的压力。
而生死,令人飞快的蜕变。
槐树下,吴缘回礼,平静地说:“固我愿耳,何来辛苦?”
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生如逆旅,一苇以航。
即使没有记忆,他只要知道了重建天柱的重要性,如果能帮上忙,他也会竭尽全力地去做的。如同他当初选择下山,他对徐还陆说,我希望我是救火的那个人。
就如为了东荒殚精竭虑的小少爷。
就如放弃了玉清宗优越生活的风过野。
就如一腔义气奔赴东荒的阵门首席封与之。
就如满世界奔波探查地基的守城人。
就如世上,千千万万个我。
……
三人未有过多寒暄,风过野言简意赅:“小少爷已经下令,命令各大据点派人支援上衡城,但是……这只是个开始。”
他道:“小少爷其实没有时间,他若是要重建天柱,那么必须在旧天柱残骸完全崩溃之前进行,那么满打满算,也没有几年了。”
吴缘道:“正因为没有时间,所以小少爷才会从时间上下手。我们正是因此而来。”
风过野也不在乎吴缘他们所谋之事是什么了。
他相信小少爷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