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没有阻止。
他也要摸清楚,余山水为何让徐还陆身份如此紧要的任务安排来此处,而不是在天柱塔中待着。
……
……
槐灵疲于奔命,整座上衡城在法则的限制之下发挥不出超出破道境的实力,除了他。他是一座城的城灵,对他人严苛无比的法则,对他却是格外的宽宥。他素来是这个性子,他认为既然拥有了超出常人的实力,也要承担其相应的责任。
况且,他是槐灵。
上衡城植槐成风。
他享受了上衡城百姓这么多年的供奉,便有义务庇护这一座城池。
他将赵涛安置在自己的本体之中蕴养。
便去阻止外来者对那些被蛊惑的百姓动手。
“槐灵。”他还没来得及赶往下一个地方,边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无用之功。”
他转身看去。
是一个清俊的年轻道人。
李序。
他费解地道:“怎么是你?”
从东荒到如今的东极,他们是老熟人了。
李序的面色很沉重,他指向那些被槐灵束缚的外来者,道:“放开他们。”
槐灵眯了眯眼:“为何?”
李序道:“你不让他们杀百姓……可是百姓会杀他们。你的城民是人,他们不是么?你与其束缚他们,不如束缚你的城民!”
槐灵慢慢皱起眉头。
百姓从他身边走过,看到他,甚至还跟他打了声招呼:“这不是小慈么?”
他立在人群之中,巍然不动。
满城风槐,簌簌作响。
他点了点头,说:“好。”
跟赵慈说话便是这一点最好。
不需要跟他多费唇舌的争辩,他是个聪明人,能够自己做出妥善的决定。
他会自己思考其中的关窍所在。
李序松了口气,于是回答赵慈的问题:“我在《观世录》发现端倪,特来提醒。”
他说完,身形如纸张一般逐渐燃烧消散。
在他彻底消散的那一刻,赵慈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伸手,按住了路过的一位城民的肩膀。
一时间,所有的城民都停下了向东的步伐。
他头也没回,道:“回家吧。”
那人的表情狰狞了一瞬。
赵慈又道:“回家吧。”
他说完这句话,唇角流出鲜血,面色苍白如纸。
他是上衡城中唯一一个仙人,只有他有能力做到束缚整座城的伥鬼。
所有人宛若被操纵的木偶,面色木然,转过身,向来处走去。
赵慈擦掉唇角的鲜血,
他走了一步,两步。
他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他也想回家。
……
……
他倒下去没多久,原本受他操控的城民瞬间停住了脚步。
他们挣脱了赵慈的束缚,继续向东走去。
——李序在天柱认主之前,根本不能进城。
他只有身处局外,才能通过《观世录》操纵全局。
那不过是时间用来消耗槐灵的把戏。
毕竟槐灵是城中唯一的仙人。
如今槐灵沉睡,其他人被风过野拦在了城墙处。
现在——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伥鬼的步伐。
巨大的槐树墙不在生长,伥鬼踩着尸体翻越树墙,继续有说有笑地往东而去。
那里,高塔耸立云霄中。
金色的丝线荡彻古今。
每一丝,每一缕。
皆是来自东极的因果。
就在他们就要靠近那座高塔的时候,金色的丝线忽然变换了方向,猛然朝相背而驰的地方奔去。
所有的伥鬼,一时间都跟着调换了方向。
高台之上,余山水握着铜钱。
阵法在他的脚下展开,他漆黑的瞳孔里闪过金色的飞光。
他跟所有人说,他能够借天柱混淆上衡城法则的感知,令候选者能突破法则的束缚,依靠着顿悟进入圆融大成的境界。
于是徐还陆同余山水说:“不妨大胆一点。”
余山水问:“什么?”
“——混淆时间的感知。”
余山水毫不犹豫:“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