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寻思买点儿下水,现在的下水没人给清理,都是一套一套的,宁杰愿意吃,但是是一点儿也不愿意弄。
索性就不买了,到时候上百货大楼买现成的。
火烧起来以后,宁杰把猪头架起来烧毛,老张头也在旁边帮着烧猪蹄子。
俩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好容易把这些东西收拾完。
老张捶了捶老腰,说道:“这玩意儿好吃是好吃,是真不好收拾。”
宁杰点了点头,拿着刷子在那刷头,边刷边说道:“这还得收拾半天,一会儿还得烀上,晚上咱俩喝点儿啊?”
老张头嘿嘿一笑,说道:“喝就喝呗,我还能怕你。”
宁杰问道:“过年不回家?”
老张头微微一愣,抓了个凳子坐在上面,叹了口气。
“哎,哪还有家了。”
“不方便说?”宁杰问道。
老张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有啥不方便说的。”
“早些年的时候我不是给人当炮头么,后来挖参不赚钱了,养不起我们这些炮手了,我就回去守着那点儿地,一家老小忙活。”
“有一年发大水,那时候你应该还没生呢,晚上的时候雷打的就像是放炮一样,一声接着一声啊。”
“我家住在山根,我拉着一家老小准备往山上跑,还没出屋,石头就砸下来了。”
老张目光有些茫然,浑浊的眼睛里眼泪晶莹。
“山上的土埋了我家的屋子,等我醒了的时候,我挂在了一棵大柳树上,等退了水,我家整个都没了。”
“老爹老娘压在了石头底下,媳妇儿还有两个儿子冲出去十多里地,在苞米地里找到的。”
“一晚上,我家就剩了我自己。”
“当年我是真想死啊,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是谁又知道活着有多难啊。我一闭眼睛,满脑子就是老婆孩子,还有老爹老娘。”
“后来我来了市里,就在厂子住下了,一晃,就在这待了十几年了。”
宁杰叹了口气,水火无情,老张也是个苦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