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么不光彩的手段喊你来,也真是逼得我没办法了。”
“饮料厂工人不少,现在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账上全是亏损。我倒是无所谓,可下面工人都靠着这点儿工资活着。”
“上个月的时候,市里自己掏钱补了工人一个月工资,这玩意儿也是杯水车薪,这个月工资,到现在还没着落呢。”
“这事儿也别怪我小舅子,孙局那边指定也和你说了我和陈局的关系,我也是实在逼的没办法了。”
“今儿你能来,算是给了我们饮料厂所有职工一个天大的面子。您要是觉得厂子行您就盘,你要是觉得厂子不行,你放心,以后我们也不难为你,买卖不成仁义在。”
“你瞅这样行不?”
宁杰略微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竟然能掏心窝子跟自己说这些话。
他还是能分清楚什么叫发自肺腑,什么叫做演戏,郑厂长的作态,分明就是肺腑之言。
用这种方式把自己叫来,要说宁杰心里没有不痛快那是假的。他不是啥吃亏的主,眼下能吞下这口气,等以后抓着机会,他必须得扬沙子。
郑厂长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可他还是做了。
郑厂长不怕自己么?显而易见,还是有些怕的,要不也不可能竭力把陈局摘出去。
他怕自己,还是把这件事儿做了。
宁杰有些恍然,是啊,这个年代什么人都有,但是像郑厂长这种满脑子都是职工利益的领导,也不在少数。
这年头,信仰这个东西,还没有完全的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