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成功啦!”
机械女音木讷撒花。
娃娃掉进下面铁箱,却无人问津。
机器的音乐循环了多久。
小墨时就挣扎了多久。
等他终于解脱看向父母,却见妈妈红着脸抿着唇,唇上不明液体亮晶晶的。
爸爸一脸餍足。
沈昭祁笑眯了眼,凑近了她低声。
“老婆,我现在觉得有个孩子是真挺碍事的。”
...
商场门外,进进出出的人们都会稍作停留多看两眼旁边。
沈昭祁一行人出来的时候,也下意识被吸引了注意。
容芫目光越过柱子,瞥见了那一抹红金方格。
恍惚了一瞬。
“小丫头,这才多久,就不认得了?”
柱子另一边,袭青衣缓缓走出。
折扇翩翩,却是崭新。
“师父...”
容芫失了神。
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她昏迷时。
意识回来后的她,才知道——
当初那团金光,是那柄折扇发出的。
是它,送她回了前世。
玄海随之现身。
一如既往的打扮。
袭青衣摇了摇扇子,道。
“我们,在等你。”
...
一间咖啡馆里,人工磨豆的声音极为解压。
容芫坐在二人对面,熟稔地笑了。
“好久不见,光头哥哥。”
和尚浅笑不语。
她继续道:“谢谢。”
“当年,谢谢您的那一卦,还有赠给我的佛珠,可惜被那时候的我弄丢了。”
“我醒过来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你们。”
“可那间竹屋人去楼空,就连希希也不在了...”
“虽然我不明白师父您跟玄海大师有什么联系在,可我知道...您能教我,跟当年的事情一定有联系。”
小主,
“那把折扇,一直被我好好放在绛园,我现在就可以...”
玄海淡淡看她,还是没有一口一个施主贫僧。
“容姑娘。”
“我们恩缘已了。”
“那一卦,你应得。”
“这一趟重来,你也应得。”
“至于那扇子...不用还了。凡尘俗物,皆不可留。”
“啪!”
袭青衣拿扇头狠狠拍了下玄海的胳膊,又转头望向容芫。
“不用搭理他。”
“小丫头,我们是来跟你告别的。”
“我们,要走了。”
容芫蓦然抬头,握着咖啡杯的手一抖,滚烫的液体掉在她的虎口。
她感觉不到痛。
听着袭青衣的话,她总有种预感。
他们口中的离开,不是什么离开京城离开华国。
甚至,不是离开地球!
袭青衣自然看到了容芫的神情变化,他看了看窗外倚在车子边玩闹等待的父子二人。
“如你所想。”
容芫瞳孔一缩,听教导了自己数年的师长对她说。
“小阿芫,你长大了。”
“他,你没看错,是值得你托付一生的人。”
“你的孩子...他很可爱。”
袭青衣忽然笑了笑。
“其实,一切结局早已注定。”
“以后,便好好享受余生吧!”
“而我们,也终于等到了那个人。”
...
容芫出来了。
沈昭祁却没看到另外两人。
回家路上。
她怅然地望着窗外夜景,连小墨时要她陪着一起玩也没听到。
车子快到绛园的时候,容芫忽然说。
“沈昭祁,他们走了。”
“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吗?”
不等沈昭祁回答,她便自问自答。
“会的。”
“毕竟,管他是人是佛,哪里逃得了什么凡尘世事呢?”
“这可是师父...亲口跟我说过的话。”
当晚洗漱后。
容芫找到了那柄折扇,躺进沈昭祁怀里。
她注视着上面陈旧的纹路。
“沈昭祁,我等了一路,你还是没问我跟师父他们之间的事情。”
沈昭祁拨着她的头发,没有说话。
容芫叹气,故作生气地捶了捶他。
“我果然还是忍不住。”
她顿了顿,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扇面倏地一展。
“沈昭祁,我曾经做了一场梦。”
“梦里我死了。”
沈昭祁瞳孔骤缩,揽着妻子的手当下收紧。
她继续道。
“在一个仓库,被活活烧死的。”
“梦里,你也死了。”
“躺在我尸体的旁边,饮弹自尽。”
这是此生开始,但不是上世的结束。
这个故事很短。
短到几句话就能概括全部。
却也很长。
长到她用了快两辈子的时间才看到大结局。
...
当晚,两人相拥而眠。
折扇被放在床头。
室外,东方夜空,浓重雾霭下。
几道流星乍现,快到无人察觉。
沈昭祁猛然睁开双眼,大汗淋淋。
噩梦中粘稠的迷雾散开,枕边人睡颜恬淡。
男人眼眸瞬间柔和。
附在耳边说了些什么,便又揽着人入睡。
他没有看到——
怀中人眼角沁出的泪水。
和她缓缓上扬的嘴角。
“我不羡慕那个人了,我只羡慕我自己。”
“阿芫,让你走慢点等等我,怎么就跑到我前面去了?”
“没关系,余生还很长,我们慢慢来。”
她知道。
她都知道的。
“好,小祁哥哥,我们慢慢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