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的火焰中,一只被火焰点燃的白羊在火中漫步,枝条缠绕在他的身躯,将光秃秃的身体勒紧,他嘴中不断咀嚼着什么,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白羊的对面,火焰燃烧后留下的灰烬,毛发被烧干,皮肤裸露在外的雄狮紧绷着身体,低吼,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威慑这残存的生命。

“不许靠近!”

白羊目光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就像是没有听到雄狮的威胁,他的羊蹄继续向前走着,一步一步,既不快,也不慢。

沉重的脚步声在雄狮耳朵边响起,就像是死亡在敲门,腹部硕大的伤口止不住的滴血,将地面都堆积起一个血坑,季无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虚弱。

不久之前,火焰刚刚燃起之时,面对往日的挑衅,找到机会的季无明趁季无涯没有准备之时突然袭击,两人发生猛烈的战斗,好在先机早已掌握在季无明的手中,季无涯虽快,但也于事无补,含恨被杀。

只是让季无明没想到的是,临死之际,他将所有灵气汇聚于肉体之中,就像一个不断充气的气球,不断压抑,却又不表现出来,等季无明发动最后的袭击,鼓涨的季无涯瞬间爆炸,身体的碎片化作锋利的刀子将他的身体划破,五脏六腑也在爆炸的冲击中发生移位,更不必说他的利爪跟牙齿,深深嵌入季无明的身体中,融为一体。

在知道自己没有翻盘的希望后,季无涯选择同季无明一块死,起码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结果来讲季无涯的手段都起了作用,季无明没能想到他居然能这么狠,也没想到居然还能这么做,没有防备之下吃了大亏,战斗结束后烈火就从季无涯的身体燃烧,火焰烧尽森林,虚弱的季无明在地面刨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才躲过一劫,但毕竟他没有遁地的技能,也没有再土地中还能呼吸的法术,埋入地下也不过是缓兵之计。

躲过最初的烈火,他从地面逃出,向火焰来时的方向狂奔,可零星的火点还是将他的身体点燃,燃烧之后,凭借健壮的身躯,只是脱了一层皮,毛发被烧干净,剧痛让他疲惫不堪,但小命总归是保下了,只是没想到,刚出狼窟,又如虎穴,一只毛发被烧干,肥硕的肚腩拖在地面,嘴中咀嚼野兽残渣的白羊再那里等待他。

他一条横线的眼瞳死死盯着季无明的身躯,寒意从从他的身体散发,毫不掩饰的恶意席卷季无明,这让季无明有些僵住,一次次的麻烦接踵而至,他的运气实在太差,没有任何调整休养的时间。

一场恶战在所难免,白羊一步步走来,嘴中的咀嚼声越来越大,凶猛的火焰将他身上粉嫩的肉烧成焦色,散发香气,白羊对此却毫无反应,仿佛这样的疼痛早已习以为常,拖在地面的肚腩将泥土划出一道痕迹。

突然间,雄狮眼前白羊的身后陡然浮现一道幻影,深蓝近紫的花朵幽幽盛开,一道道虚影从花朵中拔地而起,身影没有脸面,身体也只是粗糙的线条,就像孩童的随手涂鸦,他们的身体纤细,宛如拳头大小的脖子上长着一个跟南瓜大小的头,严重的不协调,他们的步伐一晃一晃,硕大的头不时让他们走路偏移,扁平的头上五官扭曲在一块,两只眼睛长在鼻孔中,耳朵长在鼻子旁边,像是两只翅膀,不断扇动,仿佛即将翱翔。

扭曲的样子让雄狮冷汗直流,他的身体愈加虚弱,以至于除了怒吼,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虚影在山羊身后,露出扭曲的笑容,一步步靠近,散发的寒气向季无明吹来,让他的四肢不由自主的抖动,山羊走到季无明五米之外时,山羊臃肿的腹部突然颤抖,肥硕的肉像是波浪一样晃动,一道幽影从他的肚皮下蓄势待发,用让人看不清的速度奔来,修长的毒蛇狠狠咬在季无明的肩膀。

季无明吃痛,意识也在震慑中逐渐缓和,他迅速侧倒,企图用自己的身躯将毒蛇压倒在地,碾成肉饼,季无明的速度虽快,但毒蛇的速度更快,一击命中后,他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便用极快的速度重新回到白羊的腹部,被那白花花的肉所包裹。

白羊也拾趣的保持距离,被毒蛇的两颗尖牙刺入身体,季无明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他面露苦笑,感到颤抖的四肢,以及逐渐抽痛的身体,虚弱的他早已没有反抗的能力,不知为何对季无涯升起的愤怒,让他在没有完全筹划下就发动战争,最后打了个惨胜,到头来还是被别人捡了人头,自己好像除了杀了季无涯泄愤之后没有得到任何东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季无明也想不明白,好像自进入秘境之后,化作雄狮,隐藏在内心的高傲,不屑便喷涌而出,无法抑制,看不起其他人,又懒得制定计划,就好像内心的情绪在被无限激化,陷入情绪的漩涡。”

他的眼瞳逐渐发黑,所看到的世界逐渐模糊,身体中传来阵阵疼痛,却又如此遥远,颤抖的腿再没力气,硕大的身体摔倒在地震起尘埃,他的嘴巴无意识的张开,口水跟白沫从嘴中吐出,他努力吞咽,却没有任何改变的办法,毒素在他的身体流窜,将扭转的内脏侵蚀,鲜血被染成黑色,剧毒发作,掌控他的身体,就像一个个小型的炸弹在体内爆炸,将他的身体跟意识损坏。

“要死了啊。”这是他仅剩的念头,他眼睛一片漆黑,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漆黑之中浮现出的不是家族中亲爱的姐姐,爱护自己的爷爷,反而是先前被自己杀死的季无涯,哪怕临死之际都露出的诡异笑容,季无明似乎领悟到什么,抽搐的嘴角艰难抬起,露出一抹不被察觉的笑容,充盈的灵气再这具破碎的驱壳中凝聚,冲击,像剧毒一样在体内乱窜,有意的引导下濒临死亡的身体化作充满气的气球,就像包装好的礼盒,等待着客人的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