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见赵明枝眼睛只看向自家身边,顿时意会,指着那“二哥”笑道:“这是我二哥,姓李。”
他语气一派自然,神情也未变,显然口顺得很,又兼有去处,有屋巷,全然就是在均州多年生活之人,将来到当地一问便能得知跟脚,并非随口杜撰。
然则赵明枝使劲回忆,却不记得从前军中有过如此神勇之辈,且看这卫承彦天生神力,再看李二哥箭法,怎能没有姓名?
不过再一想,自己对军中事体本也不甚关注,整日同那群死到临头依旧咬着讲祖宗规矩,日日在争权夺势,还要口口声声“相忍为国”的台阁大臣敷衍。
今日想来,那群人又不上阵,更不知兵,便有那知战事兵事的,只把她姐弟二人当小孩哄,从他们那能晓得些什么。
难得今次出来,且不论这卫承彦口中几分真假,听他言下之意,两兄弟曾经在京兆府军中效力过是跑不脱的了,说不得自己去到京兆、凤翔几处,人生地不熟,无头苍蝇四下打听,还不如从他这里问那裴雍事来得快!
打定主意,赵明枝便顺杆子问道:“却不晓得二位今次押的什么镖?”
承彦一愣,问道:“怎的?你有什么话说?”
赵明枝道:“不瞒二位,我今次本是要去京兆府投亲,身边带了十数名护卫,只是遇得狄兵,全数……”
她说到此处,想到方才情景,不免神情黯然,道:“诸人方才为我等断后,而今也不知什么情况……”
又道:“只我家中事耽搁不得,眼下前后不着,按着李……二哥所说,此处又不甚太平,如若再往邓州去,不知何时才能到京兆府——两位既然开镖局,却不知现下押的什么镖,又是去哪里?如若顺道,能否捎我一程?”
她诚恳道:“我承蒙二位搭救,不想将金银俗物挂在嘴上,也不想叫二位为难,只当真十万火急,如若当下所押标的未必那等要紧,我出银钱买下,将来两位再做押送,或是我另出银钱,再使人帮着转运,妥也不妥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