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吏员指了指对面厢房,道:“我方才在彼处坐着,听得你说话,因也觉得奇怪,便把此事同谢通判说了——通判眼下要见你。”
又让开两步,道:“随我来罢。”
赵明枝虽觉奇怪,却并不犹豫,抬腿便跟了上去。
光天化日,州衙之中,便有什么阴私事,也不敢胡来。
况且外头还有平安镖号人守着,一旦有事,自会来要人,再有不妥,自己方才也留了信,托他们届时往蔡州去送。
两人绕过几间公房,竟是径直上了前衙一处偏厅。
那偏厅里头一张大桌,桌后坐着一人,约莫三十岁,身着官服,面白无须,相貌生得不错,但嘴唇很薄,表情也有些严肃。
他见得赵明枝,上下打量一眼,半晌,复才问道:“便是你与李训定了亲?”
赵明枝点头道:“正是。”
那人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又问道:“他早已去你家下了聘,两边六礼也走完了?”
赵明枝只觉此人问得奇怪,却仍旧一口咬定,道:“正是。”
又问道:“不知那李郎君现下正在何处?”
那人犹豫一下,却自站起身来,道:“既如此,你便随我来罢。”
一面说,一面在前头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盏茶功夫,竟是直接进了后衙。
等到得一间房舍外,那人忽然站定,回头同赵明枝道:“你在此处稍待。”
语毕,上前几步,推门而入。
隔着一重薄窗,赵明枝听到他在里头问道:“李二,你甚时定了亲?有个姓赵的女子,正在外头找你……”
里头半晌无人应答,俄顷,大门自内而开,一人从中大步踏了出来。
其人身量极高,眼睛极黑亮,双眉甚浓,眉眼间却又难得焦急。
一出门,他便一眼望了过来,正与赵明枝双眸相撞。
“赵姑娘。”
李训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