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督……督师大人,您……您这是何意?下官何德何能……”
孙承宗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意已决,准备向朝廷请辞,在奏疏里,我会把一切都说明白。
今后这辽东,就拜托杨大人了。”
他的表情严肃而庄重,眼神紧紧地盯着杨嗣昌,不容他有丝毫推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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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嗣昌连忙摆手,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
忙不迭地说道:“不敢不敢啊,督师大人,有您坐镇辽东,下官做事还有个依靠。
您要是走了,日后若是有个什么突发之事,下官可找谁商量去?这辽东可离不开您啊!”
他说着,额头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用手帕不停地擦拭着。
孙承宗见状,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赞许:“杨大人,你本就有宰辅之才,又何必总是依赖他人?
你只要好好干,朝廷自然会全力支持你。老夫相信你的能力。”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鼓励,让杨嗣昌有些受宠若惊。
杨嗣昌怎么也没想到,今天孙承宗前来,本以为是为祖大寿说话这等要事。
却没料到竟又爆出这等辞职的大事。
他眉头紧锁,心中思绪万千,嘴上却说道:“督师大人的事,下官不敢妄加揣测,一切自然有皇上定夺。
但以卑职之意,实在是不想督师大人离开辽东啊。”
他微微低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不知是真的不舍还是另有想法。
孙承宗点了点头,说道:“杨大人倒是个厚道之人。”
他重新靠在椅背上,似乎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杨嗣昌小心翼翼地问道:“督师,那辽东之事,您能不能给下官指点一二?”
他眼神中充满了渴望,身子又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
孙承宗听到这话,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开口。他目光深邃。
仿佛看穿了辽东的硝烟战火:“若是明军实力弱于后金鞑子,那就采取坚壁清野之策。
把百姓、粮草都妥善安置,让鞑子即便占了土地,也无法得到补给。
若是明军势力强,则可与后金鞑子决一死战,扬我大明军威。”
他说话时,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杨嗣昌听了,眼中一亮,赶忙拱手拜道:“多谢督师指教,属下一定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忘怀。”
他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似乎已经在想象着自己按照孙承宗的策略在辽东大展拳脚的场景。
孙承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此时,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他像是一尊古老而坚毅的雕像,承载着太多的责任与沧桑。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说道:“时间不早了,我还要赶回锦州。杨大人,今后辽东就看你的了。”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杨嗣昌赶忙起身,恭恭敬敬地送孙承宗出门。
他微微弯腰,语气诚恳地说道:“督师大人放心,我杨嗣昌定当与辽东共存亡,不负大人所托。”
孙承宗回头,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说道:“好!告辞!”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出巡抚衙门。
他的步伐坚定有力,仿佛在向这片他为之奋斗过的土地告别。
他的身影在夕阳下渐行渐远,却在杨嗣昌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杨嗣昌站在门口,望着孙承宗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他的脸上表情复杂,既有对孙承宗离去的不舍,又有对未来独自肩负辽东重任的忐忑。
他握紧了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辽东做出一番成绩,不辜负孙承宗的信任。
回到衙门内,杨嗣昌坐在书桌前,回想着孙承宗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
他拿起毛笔,想要记录下孙承宗关于辽东局势的策略,却又忍不住停下笔来,陷入沉思。
他深知,未来的辽东之路,必将充满艰难险阻,但他也明白,这是他展现自己才华、为朝廷效力的绝佳机会。
他重新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了“辽东之责,重于泰山”几个大字,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