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重梧道:“义父他还好,释玄大哥,你不是在黑龙寺吗?怎会来到钱塘?”
释玄道:“是啊,这些年贫僧一直都在黑龙寺,很少下山,前些日子,受少林寺清虚大师、五台山觉心大师之邀,来到灵隐寺中说禅三日,昨日几位大师都已回去,贫僧当年曾听先师说起过西湖胜景,起了凡俗之心,便过来瞻仰一番,不想遇见了故人。”
杨重梧与柳依萍面面相觑,清虚大师在武林中享有盛誉,可武功却比四绝略逊,武林传言大师是钻研佛经,疏于武学,五台山觉心大师更是佛学精深,数十年来被誉为当世第一高僧,而以他两位的身份邀请释玄这样一个年青和尚说禅,怎不让人震惊。
他们却不知道,了因禅师当年曾对王一鸣说过:“释玄身具异禀,灵台内蕴,他日佛学成就,远非我之可比。”王一鸣当时笑而不语,自了因禅师仙逝后,释玄在黑龙寺心无旁骛,日日诵经,精研佛法,不知不觉之间,触类旁通,开了天目,佛法也日渐高深。
只是,他鲜有下山,直到今年四月,清虚大师偶经碛口,想起夕时故交了因禅师,便去黑龙寺礼佛,与释玄相谈几句,听他字字珠玑,句句妙典,惊为菩萨下凡,所以才会邀约觉心大师,与他来灵隐寺中谈禅。
杨重梧小心问道:“释玄大哥,依萍背着她外公的骸骨,便是你说的灵身么?”
释玄微微点头,说道:“这灵身生时为大能之人,死时怨气冲天,曝尸之地又在极阴之处,以致怨戾之气数十年不化,若不能化解戾气,恐于灵身转世,还有他的亲人都有妨碍。”
杨重梧联想到柳依萍这几天的怪异表现,打了个冷战,急道:“依萍是他的外孙女啊,她是一片孝心,要将外公带回崂山,与外婆一起安葬,他难道还要害自己的外孙女不成?”
释玄闭了双眸,合十半晌,方才睁眼说道:“常人身死魂销,自坠轮回,不明前因,不知后果。这灵身是上古异族,生前又是大能之人,死前心愿未了,大怨痴缠,以致难入轮回,前事俱在,后事不知,他不知道女施主是他的外孙女。”
杨重梧望了柳依萍一眼,见她紧抿双唇,脸色煞白,他心中一痛,若是与人争斗,他无所畏惧,勇往直前,可这玄幻之事,他又哪能有半分主意,便颤声问道:“那......又当怎么办呢?”
释玄和声道:“莫要担心,寻一间静室,我为他诵经七个时辰,便可化解他的戾气,尘归尘,土归土,天道出,天道返,无心无相,再无相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