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听学长们说了,后天是个节日,大家都去湖上划、划船。”
划船也不会跟你一起,魅羽不屑地想。
此时估计是学堂清理完毕,大家安静下来,齐齐转身朝屋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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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的桌椅都被撤掉了,地下铺了一个个厚实的蒲团。弟子们盘腿做好后,塬鉴出现了,在前方的大蒲团上坐好。
“今日先讲解第一部分。你们既然都已背过,就不必看书了。不懂的地方马上问,下课之前我会考较你们是否真的懂了。”
塬鉴说完后,没再废话,便从第一句讲了起来。要知道这些弟子们虽然年轻,但毕竟是正统道门出身的精英。魅羽和陌岩之前发现的问题,他们自然也都发现了,一个个提问。当中属育鹏问的最多。
塬鉴回答起来倒是挺有耐心。对于大家的质疑,他只是说:“稍后我会给你们时间,让你们自行体验一下。到底哪种修法更有效,你们试试便知。”
果然,讲完第一部分后,塬鉴离开。弟子们都静心入定,按照刚刚讲过的运气法门开始行功。魅羽虽能连通启娅的触觉,可内力走向这些东西,她是感觉不到的。只能默默温习塬鉴刚刚的讲解,等晚上回去自己实践一番。
过了半个时辰,塬鉴回来了,冲大家说:“现在,我一个个考察你们。你们用功的时候,我会拿拂尘打在相应的穴道上。如果做得对,不仅不会疼,而且会舒适无比。”
也就是说,如果做得不对就会疼啰?魅羽希望启娅的领悟力不要太糟。
于是这十一个新人,挨个儿到塬鉴面前空着的蒲团上打坐。塬鉴时不时拿拂尘的末梢拂一下考生,手法看着很轻,被他打中的学生叫起来的声音却有些凄惨。
真是些娇生惯养的家伙,魅羽想。看看人家四颍,被打疼也只是默默咬着嘴唇。
轮到启娅了。当第一记拂尘抽过来时,魅羽只觉得自己的魂儿都快从启娅的身子里被抽出来了。
“啊——”启娅叫道。
啊——魅羽叫道。
还好,那之后只挨了两下疼的。有一大半启娅算是做对了。最后她站起来,两腿打着圈儿往屋外走去。出门时差点儿摔倒,被旁边的四颍一把扶住。
启娅的后面只剩无涧了。到此刻为止,所有的弟子都被打疼过至少一记。只有无涧一人好像没有经历过任何疼痛,坐得十分惬意。塬鉴望着他,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
之后塬鉴把大家叫进去,总结了一下常见的错误,随后便解散了。
魅羽睁开眼睛,望望身边。鹤琅还在入定,但是看着脸色苍白、冷汗直流。估计泉生那小子被抽得不轻。而陌岩已经不在密室了。
她站起身来,正要出去,听鹤琅在身后转醒。
“你还好吧,师妹?”他问。
“我很好,”她微笑着说。
虽然受了皮肉之苦,还是很开心。因为考较无涧的时候,启娅偷偷邀请四颍后天晚上去划船,四颍居然答应了。魅羽也想去看看。她自是不会从头待到尾,但看两眼总可以吧?何况整天待在学堂里也没意思,她也想四处看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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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鹤琅皱着眉,望着前方的地面。“你……有心事?”
他没有立即回答,像是在犹豫。
她走回来,又坐回蒲团里。“什么情况?”
“这个泉生,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劲儿呢?”
“怎么个不对劲儿了?”她对泉生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我总感觉——也许我是错的啊——但我总觉得他的注意力经常放在其他新弟子的身上,而不太在意学了什么。”
“那他就不是个好学生呗!”魅羽释然地笑了,“你啊,是当优等生当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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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划船的这天。魅羽吃过晚饭,像做贼一样地溜到密室里。
其他二人果然不在。她迫不及待地坐好、念咒、入定。
再睁眼时,啊,好美的夜景!眼前是个望不到对岸的大湖,虽然天已黑,但湖上点着各种彩灯的船只把湖面照得很亮、很旖旎。头顶的星空密密麻麻地都是星星,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拥挤的星空。
船有大有小。大的上面有五层楼,楼梯栏杆假山假树一应俱全。耳中能听见歌舞声传来。小的,便如启娅和四颍面前的这只画舫,但足以摆几个蒲团和一张放满了饭菜的小桌了。
四颍伸手握住启娅的手,将她扶上船后,便立刻松了她的手。
真是又有风度又不占便宜啊,魅羽心里赞道。
二人在桌前坐定,撑船的人便把船开动了。大概离岸边已有四五丈远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飘忽着从岸上朝他们的小船飞来。身形虽然不及四颍在灵宝法会上那次那么优美,但也算是尽显一派大家的功力和风姿了。
魅羽还奇怪呢,哪里来的高手,非要和他们挤在一起?不料等这人在船头站定,一看,居然是无涧!
“我、我加入你们、好不好?”
不好不好!魅羽在心里大叫。真想一脚把他踢进水里。
“这……”启娅犹豫地说,“船这么小,坐三个人,可能有点儿挤吧?”
什么三个人?魅羽心说,四个人好吧?
“没关系,”四颍温和地说,一边请无涧在桌旁就座。“再来个都挤得下。”
再来个……一个恐怖的念头突然抓住了魅羽的心。
该不会,这张小桌子旁还真是坐了五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