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的脸上闪过一丝憎恶之色。“不必。蟠桃会上的歌舞现由广寒宫负责。”
魅羽暗暗吐了下舌头。关于王母和嫦娥娘娘之间的梁子,涅佩佩说得并不多。但七姐妹还在仙鹈园里隔离时,就已听过不少风言风语了。
概括说来,就是嫦娥同玉帝的关系一直很暧昧。若是放到凡间的富贵人家,可能玉帝早就给娶进家门儿了。然而为表示对王母的尊重,玉帝除了这位夫人外,一直没有正式纳妾,虽然爱嚼舌根的人还是私下里把广寒宫称作玉帝的二房。
后面的事就是魅羽自己脑补的了。在很久以前,蟠桃会上的歌舞自然是由王母手下的七仙女负责。后来嫦娥为了取悦玉帝,自己带队来跳舞。心高气傲的王母不愿被人看作是和嫦娥争宠,干脆就不让七仙女跳了。
至于王母如此强势的女人,为何会长久以来容忍嫦娥在她眼皮子底下勾搭自己的老公,而嫦娥这个“天庭第一美女”,为何又甘愿做个无名无分的情妇,对此魅羽是有一些想法的。而且,此事中的某些枝节很可能关系到魅羽自己。但有几个地方她还没把前因后果理顺,所以目前暂时不做结论。
“娘娘,”又听简媛问道,“那么多的客人,都是当天来当天走吗?”
“佛国和道门的,应当是。其余大部分客人会在琼花宫或天墉城住几个晚上。那里的客栈足够接纳四五百人。至于刚才提到的某些重要客人,天庭常年在这里给他们备着行宫。里面门房杂役一应俱全,他们想什么时候来、想住多久都可以。”
啊——魅羽张大了嘴巴。这也太惬意了吧!要知道,天庭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倘若她魅羽也能有如此待遇,无论去到六道哪里,都够她显摆一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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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蟠桃会还有四五天的时候,总算忙得差不多了。王母决定给七姐妹连放两天假,并派了三辆飞辇,随她们爱去哪儿去哪儿逛。
这还是魇荒门七姐妹上到天庭后,第一次离开玉清宫自由外出。魅羽原打算先去兜率宫游说太上老君,但听说姐妹们要去的是天墉城里最热闹的几条街,也心痒痒了。遂决定带上小川一同去玩儿,第二日再去兜率宫。
在魅羽的脑海中,“街”、“集市”,就是一条条的路嘛,无非是路边一个挨一个的商家和摊点儿。不料天墉城的集市不是这样的,都是或圆或方或扁的巨型建筑,可以算作城中城。最大的建筑有七层楼高,占地十分广,里面的商家店铺数都数不清。不用出楼,吃的穿的玩的住的都齐备了。
七人是上午到的天墉城。一家家店逛去,同时零零碎碎吃了各种小吃,也就没坐下吃午饭。才逛完一座集市,已经是申时初刻了。饿是不饿,但着实疲了,便找了家位置偏僻的安静饭馆坐下。
因为还未到晚饭时分,饭馆里的客人不多,光线较暗。不知藏在何处的几个乐手在奏着一些松散随意的音乐。
姐妹们在最大的一张圆桌旁坐下,将买来的大包小包东西搁在地上,要了些茶点和水果。
小川已经八个半月大了,被姐妹们齐心合力喂得白白壮壮的。饶是魅羽一身修为,背他逛一天街也有些吃不消。而今天小川的心情似乎特别好。坐在她腿上,每个盘子都要尝一尝。还不时做出各种表情,发出稀奇古怪的声音,逗得众女咯咯笑个不停。
“哎,你们猜我刚才看到谁了?”兰馨说,“文昌殿里的玉竺。知道他在跟谁一起逛街吗?”
“谁谁谁?快说!”姐妹们凑过来。
“南天门水房里那个仙嬷,叫什么来着……”
“珍慈?不会吧!她都可以做他妈了。”
一众姐妹激动地拍起桌子来。
听兰馨说起这个,魅羽却突然记起一件事。整天忧虑大师姐和鹤琅去了,忘了兰馨在宜梅庄的群雄会上,好像也看上了什么人。只不过这个人是谁,魅羽这么久也一直没想明白。
说起兰馨这个师妹,看着泼辣健谈,其实整日说的都是魅羽的事。关于她自己的心思,同大师姐一样,埋在心底和谁也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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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个下午,”角落里一个声音叹了口气,低沉地说道。
魅羽若是个普通人,这句低语应当是听不到的。然而她不仅听到了,还立刻使出探视术搜寻了一番。发现是个坐在角落里一张小桌子旁的中年男人。此人既然能被自己探视到,那就不是天庭的人。要么是凡人,要么是比自己修为低的修道者。
还有四五天就是蟠桃会了,或许是个提前赶到的客人吧?
男人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壶茶和一叠点心,旁边摊着一本书。出于好奇,同时也是想试试自己的探视术到了什么地步,魅羽便用灵识读了几句书上的话。
居然是本佛经,而且是她较为熟悉的《舍利严经》。明知不该惹事,还是忍不住说:“修行修的就是心不为外物所动,不是拎着本佛经就变世外高人了。‘闻扣门声即开,为房奴。不择声色入心,为五识奴。’”
最后这两句,引用的便是《舍利严经》上的话,但并非写在摊开的那两页上。
话音刚落,又听男人开口了,这次的声音和她一样大。“房奴又如何?没招谁惹谁。破门而入的强盗反而有理了?”
魅羽正要反唇相讥,见门口进来三男二女。当中一个一身粉紫、面容削长的,正是同魇荒门冤家路窄的穆欣。一行人中没有芙恬公主,看穿着打扮,像是某道派的同门。
穆欣自然也是一眼就望见了魅羽,冲她阴冷地笑了笑,示意另几人在靠窗的桌子坐下。三男在入座之后,就一动不动地朝魇荒门这边望过来。
“师姐,”穆欣身边的女孩轻声问她,“那几人是不是新来的七仙女啊?”
穆欣还未张口,身旁坐的眉清目秀的男子说道:“应当是吧,刚好穿了那七种颜色。而且看长相,在天庭里无敌了啊。”
穆欣的脸本来就比较长。笑起来还算有些姿色,一听这话脸沉下来,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那可不?”她阴阳怪气地说,“人家干的就是这行,靠姿色来取悦男人吃饭。趁着年轻赶紧捞够了,等年老色衰了,也好有点儿积蓄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