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说不过这小丫头!“小羽,佛陀们都是有神通的,你跟我走这一路,他们足不出户也能看个清楚明白。要说世俗法规确实有不少反人性的东西,但也有它们存在的道理。”
有句俗语叫什么来着?喜欢才会放肆,爱是克制。
小羽闻言身子一僵,“真的呀?那你每天大便的颜色大家伙也都知道喽?那多不好意思,快别住这儿了。”
陌岩被她气笑了,“人家佛陀们可没那么无聊……”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直觉告诉陌岩,站在门外的并非陇艮。走出卧房再穿过客厅,开门。见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身穿天庭独有的祥云瑞彩官袍。女人头顶梳着个老气的结椎髻,颧骨高耸,身板硬朗,瞅了眼陌岩后便将目光斜向一边。男人阔脸厚唇,倒还算有礼数,冲陌岩行了个礼。
“打扰佛陀了。在下寅时官,奉陛下之命,同申时官一起来接小羽去玉清宫小聚。”说着将自己的腰牌取出呈至陌岩面前。
陌岩一怔。兮远上次在善渊学校同小羽见面的时候并未公开真实身份,只是以校长自居。怎么这回如此迫不及待?瞄了眼寅时官手中的腰牌,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玉清宫的全貌,应当不是假的。天官们的腰牌无论给什么人看,都能让那人立刻在脑中见到玉清宫的影像,这可不是随便什么高科技可以仿制的。且每个腰牌只能由本人佩戴,一经转手就会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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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算是天官,也不能随便把小羽带走。让陌岩不忿的是,自己一伙人这才刚下船,还没坐下喘口气,兮远就派人跟来了。就不能再等一天去篦理县接小羽吗?非要跑到佛国来要人,生怕这里的佛陀们看不成热闹?
“有劳二位仙官了,”陌岩合十回了个礼,不冷不热地说,“请替我转告陛下,小羽舟车劳顿需要休息,等过两天我自会送她去面圣。”
两位天官面面相觑,像是全没料到陌岩敢违背圣旨。
“陌岩!”申时官语气不善地说,“你一个出家人不守戒律,把大小姐拐走好几个月,陛下没治你的罪已经算宽宏大量了。现在竟公然抗旨,活腻歪了吗?”
陌岩沉下脸,“两位仙官不要忘了,佛国不在六道中,不归天庭管。请回吧,今天你们若非要带人走,就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说完便打算进屋关门了,却见小羽从他背后走上前来。申时官一见小羽出现,立刻满脸堆笑地躬下身。“呦,这位是小羽姑娘吗?这三十六宫、七十二殿的仙娥们加起来也赶不上小羽姑娘水灵!我是你申姨,替你兮远伯伯来接你去他家玩的。伯伯给你准备了好吃的,还找了几个仙童专等着陪你玩呢!”
关于这个申时官,陌岩同陇艮在篦理县的时候听他八卦过。据说兮远年轻的时候,曾在齐姥观同四大观的名门新秀们起过冲突,被申时官出手废了多年的修为。兮远当上玉帝后,大家都认定申时官要倒霉了,谁知兮远就像忘了这件事,丝毫没有报私仇的迹象。众人都赞赏兮远的器量,然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让歧视过你的人做你下属,还有什么比这更解气的呢?
“叔叔阿姨好,”小羽笑眯眯地仰头说道,“请你们回去告诉伯伯,他要是想我了就自己来看我,我是不会跟陌生人走的。虽然你俩看着不像坏人,但万一要是人贩子,我这辈子就可怜了,对不对?叔叔阿姨你们要是有小孩的话,是不是也不会让他们跟陌生人离开?”
“这个……”申时官同寅时官互望一眼,面上尽是尴尬之色,“你伯伯他很忙。要不,让你陌老师跟着一起去?”
听天官们提到陌老师,小羽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请叔叔阿姨顺便转告伯伯,他要是想上门看我,就得对陌老师有礼貌。谁家里要是来了不尊重长辈的客人,都会被赶出门的,对不对?”
“小羽,不能这么跟大人说话,”陌岩劝阻道。他也不想搞得太僵,换做平日多半就陪小羽去一趟了,然而他此刻最不想见的就是兮远。
正犯难,见院门口又出现一个人。陇艮手里提着个橘色编织袋,依然是平日那副逍遥自在的神态。救苦救难呢,陌岩心道,真是救苦救难,总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陇艮虽然变了模样,以天官们的修为自然能认出这是释迦佛祖。申寅二人连忙行礼,陇艮不用说,也已知道事情的原委。
“我看这样吧,二位仙官,先让我领小羽回篦理县歇两天。她之前坐了二十多天的船,八成累坏了。等后天她休息过来,我再送她去见陛下可好?”
天官们找到台阶下,算是给佛祖的面子,忙不迭地答应后,便匆匆离开了。陇艮望了下天色,躬身问小羽:“咱们也该回家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