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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鸿钧手下那员老将护送着沅茉回到他的家乡。安顿下来之后,沅茉诞下一男孩,起名鸿宝。也不知是不是怀孕期间舟车劳顿,孩子从出生起就一直小病不断。老将四处找名医来家为孩子调理,还请了附近道观里的道士来作法,以防有邪灵作祟。然而就是不见好转。
让人欣慰的是,鸿宝是个千年不遇的聪明孩子。什么东西教一遍就能印在脑海中,并举一反三。更为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就精通人情世故,别人无需开口,只要搅动一下面部神色,起心动念就被这个小精灵摸到个八九不离十。母亲、老将爷爷、家里的佣人都被他哄得七荤八素不说,连外来给他看病的大夫们都把这孩子当成亲生的一样照料。
“这些嘛,俺家小羽五六岁时也能做到,”陌岩在心里头暗暗给故事加了个注。当然,要她低声下气地哄人,前提是以她当前的实力唬不住、制不住对方。
鸿宝五岁那年得了场大病,大夫们开的药不吃则已,越吃越糟。先是高烧,烧得连亲妈和老将都认不出来。随后吃什么吐什么,原本就不胖,现如今瘦得跟只风筝差不多。沅茉日日落泪,生怕风筝的线一断,她就再也追不回她的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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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院门外忽然来了个陌生男人。年龄?年龄这种东西似乎与他不沾边,就像性别与锅碗瓢盆不沾边一样。按说鸿钧已具备远古战神的气质,这位却让人一见之下就有跪地膜拜的冲动。那一头乌发如凡人一生只可偷窥一次的仙山瀑布,青玉色的长袍似乎是在云端中隐现,面上的五官用“美”来形容是种亵渎。这个人的容颜让人想起日落后留在西方地平线上的一抹绛霞,白雪覆盖的松林里独立枝头的丹雀,绝壁上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
“暂停!”小羽打断小圆筒的故事,“在早些年流传的那些民间故事里,多媒体还不发达,很多普通老百姓一辈子也见不到个长得好看的。哎,忽然间遇上个选美季军、三线城市男模什么的,就认为天上仅有、世间绝无,能想出来的好词儿都往他身上扣。要知现如今天界与道门公认,神仙里没人及得上我兮远伯伯好看,佛门里则数他们燃灯师徒……”
小羽抬手指了下陌岩。
“来的这位大神是谁,后文中肯定有揭示的吧?别到时候一听名头——嘿呦,原来说的是他呀!整容了么这是?那就尴尬了啊。”
小圆筒无法点头,发出两声叮咚表示附和,“好,好,听小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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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老将说,仙长今日碰巧路过此地,感应到某座府中有个孩儿身患怪疾,遂移仙驾来访。沅茉闻讯,急忙整理衣冠来到前厅,冲仙长恭敬地行了个万福。换作普通妇人,这种情况下恐怕会三跪九磕地哀求仙长为儿子治病。
沅茉毕竟是鸿钧的爱人,见过世面,也知尘世之上另有高端社会之间的争斗。当下礼貌镇定、不卑不亢地说:“仙长来访民女住处,令蓬荜生辉。睹仙长之气度,定是上界高爵显位的贵人。可否请教尊名,日后也好在自家祠堂里供奉牌位,叫子子孙孙都记得仙长的恩情。”
这话说得虽然客气,实则不无警诫之意。仙长您本事大,想要救我们家孩儿还是要灭我满门,均为抬手之劳。然而您既然是仙界有头脸的人物,做下的事迟早会传出去,给俺家鸿钧知道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男人眼中流光闪过,首次正视妇人,两个字从冰玉唇中轻吐:“东华。”
沅茉又躬身行了个万福,“原来是帝君。”
东华点了下头,“在下曾与夫人的夫君在玉清宫照过几次面。听闻他有难,今日恰好得闲,便来看望一下故人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