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应下,便要随侍卫去营帐入住,却听秦七月喊道:“阿凝姑娘且留下,我有些话想同姑娘说。”
阿凝停住脚步,其余两人直直走了出去。
“夫人要问什么?”
阿凝问这话的时候始终不曾正视过秦七月,说话轻柔却又掷地有声,一举一动都不曾逾矩,确实是像伺候过宫里人的样子。
秦七月走上前,拉起她的藕臂,手指轻轻抚过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疤,唇齿轻启:“姑娘,你主子为何派你来炎南?”
阿凝未有任何反应,仍是低垂着头,语气平淡:“夫人,奴家不明白。”
秦七月抬起她的下巴,她却仍是垂眸,没有抗拒也没有看向秦七月。
“永明三十三年,呼延昀损兵折将,耗了大量粮草,却败走苏州,他回夏京后日子好过吗?”
胡言昀,呼延昀。
从秦七月知道北夏国姓之后便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
能在北夏国主三十多个孩子中脱颖而出成为少主之人,绝不会是泛泛之辈。
听宋延说呼延昀在幽州乱后就已经开始带兵慢慢蚕食兰州一些郡县了。
他可以不远万里亲自前往苏州谋划布局,此人的野心和耐心都非同小觑。
当初若不是自己半路杀出扰乱了他的计划,估摸着北夏军已经深入东南了。
如今他与自己也算得上“血海深仇”了。
阿凝面色如常:“夫人说的我不明白。”
秦七月倒也没打算逼着阿凝承认。
一个受尽侮辱的奴婢即使伪装的再好,来到异国他乡,面对可以决定自己生死的主子,眼中也会有恐惧和讨好,前者是花颜,后者是芈瑶。
但无论如何都不会像阿凝这么淡然。
一个人的语言动作都能撒谎,但气质是很难改变的,从她见到阿凝的第一眼,就觉得她似曾相识。
秦七月回忆了许久,才在自己见过的人里面找到了这股气质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