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臣可以一日不吃,但酒,绝不可一日不饮,这酒就是臣的命根子,陛下令臣滴酒不沾,那就是夺了臣的命根子,臣万死,恕臣不能接陛下的这道召令。”
“你啊你。”李世民又气又无奈:“你让朕说你什么的好。”
马周一笑了之,紧接着转移话题道:“陛下,还是说修路的事吧,臣觉得,阎大人的主意甚好,各地分开同时修,即省事又可提高效率,臣赞同。”
李世民点点头,坐回位置,又问向长孙无忌:“辅机,你觉得呢?”
“臣也觉得甚好。”
“玄龄,你的意思呢?”
“臣觉得可。”
李世民又问向几个尚书,“你们觉得呢?”
“臣等附议。”
兵部、刑部、礼部、吏部,四个尚书一同回答,唯独民部尚书高士廉没有出声,他呆看着木板,竟在这个时候失了神。
高士廉在想什么呢?
自是在想他那孙儿。
在知道自己珍藏的文玩字画都被高德阳偷出去给典当了后,高士廉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过去。
他当时撂下狠话,等高德阳回来,非得打折了他的腿,把他给赶出家门去。
现在,五六天过去了,高士廉的气已经消了,他不想打折唯一一个嫡孙的腿了,也不想将他赶出家门了。
这位高大人现在所想所求的就一点,让高德阳赶紧回去吧,都已经好几天了,他派人四处去找,长安城都快翻遍了,却连根毛都寻不到。
一想到孙儿流落在外,高士廉的心就揪揪的疼,又担忧他身边没人跟着,遇到歹人被欺负了怎么办,又愁他自小锦衣玉食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几乎没有什么自理能力,这离开了家可怎么吃怎么喝,一天到晚会不会饿肚子。
念及这些,高士廉的眼眶,不禁变得湿润。
“高卿。”
“高卿。”
李世民连唤了两声,高士廉这才回过神,急忙站起告罪道:“臣一时出神,陛下恕罪。”
瞅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李世民不在意的摆摆手,心中暗想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高卿,朕也差人去替你寻一寻,你莫要太过担忧了。”
“谢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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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让他坐下,而后问道:“阎卿的计划你觉得如何,这修路就与工部和民部的干系最大,你这尚书怎么看。”
高士廉回道:“让州县自征民夫,自修其境内之道,这能避免广征徭役百姓背井离乡之苦,也可大幅缩减耗费开支,臣无异议。”
李世民高兴的点点头,他是十分想修路的,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在后世人人皆知,古人对道路也十分看重,知道路的好坏的重要性。
如秦当年,横扫六国一统天下,秦始皇除了搞车同轨书同文外还搞了路同径。
他以咸阳为起点广修驰道,如向东的东方大道,向南的江南新道,还有出长城遏制草原的北方大道,以及掌控西北的西北大道,顺着这几条辐射东南西北的主干道,再延伸出通往各个州县的支路。
秦驰道类似于后世国道和高速公路的复合体,基本都是直线,修建的时候,遇山开山遇水架桥,只有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地方,才会稍稍的改绕道。
这驰道的工程标准非常高,其宽五十步,三丈而树,厚筑其外,隐以金椎,树以青松。
这是秦始皇亲自定下的标准,路要宽五十步,每隔三丈还要栽树,路的两侧要铺以砖石。
这是个远超长城的浩大工程,每一丈路都充满了血肉,秦二世而亡,与修路有莫大的关系。
不过,秦虽亡了,但驰道仍在,只是换了个名字,从驰道变成了官道。
每一个走在官道上的人,都是始皇丰功伟绩的见证者,只要官道一直存在,那么始皇的威名就永不会消散。
李世民急迫的想要修路,也是有着将功业具象化的心思,也想让他的威名永不消散。
“好,诸卿既然都不反对,那工部和民部即刻开始准备,以长安为起点,先修一条通往灵州的水泥路,之后,再延伸至天下各处。”
皇帝大手一挥,显得十分亢奋,房玄龄突然开口:“陛下,臣觉是否可先修一条通往昭陵的路,工部虽在西市铺了一条水泥路,但那毕竟是在城里头,城中与野外环境不同,施工方式定然也会有差异,可先以这条路为尝试,多加积累经验。”
“此乃老成之言。”李世民赞同道:“就照玄龄所说,阎卿,先修条去昭陵的路吧,要尽快,朕希望冬至的时候,可行水泥路去祭拜。”
“诺。”
李世民正准备下令散会的时候,于志宁闯了进来,他二话不说,进殿后直接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