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杜爱同一同服苦役的人中,正好有一个从安西来的人,他虽然不叫萧云,但其年龄与萧云相仿,并且也是青色昴眸,因为失手杀人,被灵州衙门所抓,服苦役时染了风寒,医治不及病亡。”
李世民沉吟道:“所以,这自称萧云的马场主,其实是克明的三子杜爱同。”
“奴婢不敢肯定,但奴婢觉得,大概率应是。”
李世民沉默不语,目光看向了外头。
张阿难小声道:“陛下,可要奴婢将他拿来,问个清楚?”
“不,派人暗中盯着,他此次和崔家结下了仇,崔仁师必不会善罢甘休,克明就这一个血脉了,朕不想让他绝嗣,另外…”
李世民两眼闪着异光,“查一查他身边的人,朕想知道,是谁将他赎出来的,又是谁给他出的钱,开起了那马场来。”
“诺,奴婢这就去办。”
张阿难拱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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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殿中出来,见的瑞安还没离去,正在东边角廊下,跟着一个太监说着什么。
站在他跟前的那太监,张阿难也认识,知道他是瑞安的干儿子,同时,也是李治身边的近侍之一。
东宫那边,瑞安是真没少费心思啊,张阿难一边踩着玉阶往下走,一边不知想到了什么,暗戳戳的叹口气。
“知道了,你回去吧。”
眼前的太监转身要走时,瑞安又开口说道:“王福,在殿下身边伺候,要多长点脑子,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要拎的清分的明,可别跟刘奇那蠢货一样,竟敢鼓噪殿下去买马,他是自个把自个逼到了死路上,不是干爹对他不管不顾,明白吗?”
“干爹放心,儿子明白。”
一张国子脸,长相憨厚朴实的王福,乖巧听话的拱拱手。
瑞安笑着点点头,“去吧。”
王福作揖离开。
瑞安转过身,看到了走远的张阿难,笑容当即消散,愤恨的盯着他,直到张阿难的影子彻底看不见,这才迈步向着御膳房去。
来到御膳房,从冰窖中取了些用来摆放在冰盆中消暑的冰块,瑞安带着几人,推着两辆独轮木车,不急不慢的向着东宫去。
李治正在殿中看书。
瑞安进来,“殿下,奴婢给您送了些冰块来。”
面无表情的睨了一眼,李治将手中的书放下,起身向着书房去,瑞安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
到了书房,李治往椅子上一坐,也不说什么,就将瑞安给晾着。
直过了半柱香,这才冷冰冰道:“那姓萧的死了吗?”
瑞安低头,“还……还没有。”
哐当,李治一拍桌子,瑞安一个激灵,当即两膝弯下,“殿下息怒。”
“这都多少天了!”李治一脸怒容,“李承乾和李泰,孤指望不上你,难道连一个卑贱的商人,你都处置不了吗,孤要你有什么用?”
“殿下,不是奴婢无能,实在是那商人太狡猾了。”瑞安替自己辩解道:“他躲在家中不出来,千牛卫又对升平坊巡视严密,奴婢派去的人,实在寻不到下手的良机。”
“孤看你是越老越愚笨了,他躲在家中不出来,你难道就不会逼他出来吗?”
李治这一说,倒还真提醒了瑞安,他当即有了主意,“殿下放心,两日之内,奴婢定将那贱商处置了。”
“你说的,两日,两日过后,那贱商要还活着,以后你也不用来孤这了。”
冷冰冰的话,如是一根刺,直扎进了瑞安心中,令他身子不禁一颤。
“去吧。”
“奴婢告退!”
瑞安战战兢兢起身,头抬也不敢抬,佝偻着身子缓缓后退,直到了门口处才转过身。
咯吱,门开了,又合了,李治冷哼一声,大为不快道:“孤看你这干爹,越来越不中用了。”
王福跪下伏首,“殿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