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没搭理他,目光深沉的思索着什么,过了许久,开口道:“孤看,不能什么事都指望他,你说呢?”
王福抬起头,小心翼翼道:“殿下的意思是?”
“你拿上笔银子,去城里头寻个隐蔽安全的地方,再去找长孙无忌,让他替孤招募些豪客武士。”
王福心头一惊,私养武士可是当太子的大忌,想起瑞安刚刚嘱咐的话,王福鼓足勇气,想劝一劝李治莫要太过激进。
可此时,却看到李治的眸子冷如冰,当即,王福又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与此同时,在昭陵,李承乾也刚从午酣中醒来,他正慵懒的伸着腰时,林七带着一身的汗,从门外跑进来。
“殿下,小的将竹子砍回来了。”
李承乾穿着里衣从屋中出来。
赵玉和十来个护卫,坐在屋檐下的阴凉处,他们同样是一身的汗,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有几人的脑袋上还挂着翠绿的竹叶。
院子中间,堆放着不少竹子,李承乾拉起一根来,差不多胳膊粗,也许跟前日下雨有关,竹子里头有些潮湿,不过这倒是更好,原本需要浸泡半个月,现在泡个七八天估计就差不多了,唯一的不好之处,就是竹子太长了。
“殿下,您看这些竹子能用吗?”赵玉过来问道。
李承乾点点头,“能用是能用,就是还要收拾收拾,你们先缓一缓,等会把这些枝枝叶叶还有表皮都给我削掉,然后把竹子砍成一米一节的。”
将要求一一记下,赵玉坐回阴凉处,缓了小半刻,然后就带人开始收拾起了竹子。
他们皆都是用刀的好手,虽说大多数时候都是用刀来杀人,但杀人跟削竹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同,所以一个个干起活来又利索又快。
李承乾转身回屋,不多时,又从里头出来,手里拿着个注子(紫砂壶),往门口的太师椅上一躺,悠闲的晒起太阳来,觉得嘴皮干了,就抿上一口加了糖的凉茶。
正拿着弯刀削竹皮的宋七,偷偷的瞄了一眼,心里头不禁又开始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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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买了些甜瓜回来,弄了一缸的绿毛,今天让他们又砍了些竹子回来,不知道是又要弄什么。
这位的所思所想,真是让人一点都猜不透摸不明啊,砍竹子的事,该不该禀告给瑞安呢。
心中犹豫不决时,突然,手上传来痛意,原来是弯刀割破了食指,万幸,伤口不算太深。
宋七将刀放下,把食指塞进嘴中,用舌头舔舐了两下,正欲将含血的唾沫吐掉之时,李承乾突然站到了他的面前,吓得宋七当即将唾沫咽了下去。
瞄了眼他的食指,李承乾拿起刀:“你去用水冲冲伤口,再让张如风给你上点青霉素。”
“没……没事殿下。”也许是做贼心虚,宋七紧张的都有些结巴,“不……不打紧。”
说着,宋七伸手来拿刀,李承乾闪避开,顺手将刀竖举起,“你看,这刀上头沾的杂七杂八的,不干净,大意不得,要是发炎了就麻烦了,赶紧去。”
“没事殿下,小的是糙人,没那么金贵。”
李承乾脸一板,“你他娘的是不是暗讽我呢?”
哈哈哈哈…
一旁的赵玉等人,知道这是在说笑,当即配合的笑了起来,有个胆大的,还打趣道:“殿下,您别看宋七一天不说话,可那嘴巧着呢,他肯定是故意这么说,就拿话头点您呐。”
“马老三,你放屁!”宋七回头骂了一句,而后又惶恐的道:“殿下,小的就是随口一说,绝没有其他意思。”
瞅他急头白脸的样子,众人又是哈哈一笑。
李承乾笑着道:“行了,急什么,逗你的,赶紧去吧。”
“殿下,真不要紧。”
“你那那么多废话,让你去就去。”
李承乾又板起了脸,这次不像是在说笑,宋七脑袋一缩,不敢再多言,乖乖的去井边舀了勺水冲了下伤口,然后进了西边一间厢房。
“张大人,殿下让您给我上点什么青霉素。”
张如风眼眸一抬,“你那伤了?”
宋七伸出手指。
张如风一看,屁大点的伤口,过个一夜就能长好,上个什么青霉素,这不是糟蹋他的宝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