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行礼,李治两步过去,抓住王福的胳膊,急迫的问道:“瑞安怎么说的,父皇为什么将他突然发派去了掖庭局。”
“殿下,瑞公公说,是因为杀那姓萧的事情,被陛下给知道了,所以陛下才如此大发雷霆。”
李治闻言,心头先是一紧,然后又是一松,再然后,又是不宁道。
“父皇怎么会知道的?”
“这,奴婢也不清楚。”
李治背着手,接着踱步起来,走了两圈,突然看向王福,面色阴沉道:“孤能信的过你吧。”
王福一骨碌跪下,着急忙慌道:“殿下,奴婢对您忠心耿耿,奴婢怎么可能告密呢。”
李治怀疑的打量两眼,然后又踱步起来,再走了两圈,又看向王福,问道:“会不会是瑞安?”
“奴婢……奴婢不知。”王福犹豫了下,又小声的说道:“殿下,瑞公公说, 他知晓个关于李承乾的秘密,说这秘密,能让李承乾名声扫地,还能让崔家和他不死不休。”
李治追问道:“什么秘密?”
“瑞公公没有告诉奴婢,他只是让奴婢说说情,求殿下能救他出去。”
李治脸一沉,“他敢威胁孤?”
王福低下头,“殿下息怒。”
“他好大的胆子,一个狗奴,也敢胁迫孤!”
李治十分恼怒,气愤了片刻,眼眸一冷,突兀的道:“晚上你去掖庭局,带着酒菜过去,好好的安慰安慰你干爹,告诉他,让他且安心,孤不会对他不管不问的,等过段时间,待父皇心里的火气灭了,孤再想办法将他给救出来。”
嘴上说的是好听的很,可话里头的寒意,令王福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他战战栗栗道:“诺,奴婢一定好生安抚瑞公公。”
李治不再说什么,转身坐回位置,又开始思索起李世民到底是怎么知道杀那贱商的事情的。
这一琢磨,就琢磨到了晚上,李治想的脑袋生疼,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今夜不知从哪来的一团黑云,遮的天地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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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左手提着灯笼,右手拎着个食盒,沿着逼仄的夹道,一路来到了掖庭局。
这地方,白天来都觉得冷,晚上更是阴森森的。
瑞安被关在柴火房里,门上的纸窗透着风,屋檐四角布满了蜘蛛网,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吱吱吱的声音。
“干爹,儿子来给您送吃的了。”
王福推门进来。
瑞安从稻草上爬起,“你可跟殿下说了,殿下怎么说的。”
王福一边从食盒中取着酒菜,一边回答道:“殿下说了,让您先安生在掖庭局待几天,等到陛下心里的火气下去了,殿下在想办法将您救出来,您放心,殿下不会对您不管不顾的。”
瑞安心里一松,这时,闻到酒菜的香味,一天未吃喝的瑞安,肚子不禁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王福递来筷子,“干爹,快吃吧,儿子特意准备的都是您爱吃的。”
瑞安接过了筷子,但却迟迟不见的动筷,只是喉头不断滚动着。
王福拿起另一副筷子,将每盘菜都吃了一口,然后又倒了一小杯酒,喝了个干干净净一滴不剩。
瑞安这才放心,一口一口的大吃起来。
他狼吞虎咽着,王福试探的问道:“干爹,您白天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啊,您告诉儿子,儿子回去告诉殿下,说不准殿下一高兴,立马就将您从这掖庭局给救出去呢。”
瑞安咀嚼着饭菜,含糊不清道:“儿啊,不是爹不信你,也不是不信殿下,只是在这宫里头,做事都要留一分余地,只要殿下将我救出去,爹肯定把知道的都告诉他。”
王福笑着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他站起身来,在屋子里四处看看,“干爹,这怎么能住人,他们也太过分了,您看看,这稻草都发霉了的。”
说着,王福向稻草走去,等从瑞安身旁经过时,他的袖中滑出一节白绫来,下一秒,这白绫就套在了瑞安的脖子上。
哐当~
翠绿的玉碗掉落,饭菜散了一地,地洞里的老鼠,胆大包天的从洞中出来,就当着人的面,开始抢起了吃的,而近在咫尺的那两个人,却是都腾不出手来驱赶这黑色的大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