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娘起身,解下两边束起的帘幔。
靡音绕梁,不觉间,到了酉时。
咚~
暮鼓响起。
高德阳掀开帘幔,心满意足的往外去。
从屋中出来,恰有一个龟公从跟前走过,将其拦住,高德阳问道:“段六郎在哪间房?”
龟公赔着笑道:“公子说的是哪个段六郎。”
“褒国公府的。”
龟公腰又弯了一分,更是恭敬的道:“段公子就在您边上这间。”
高德阳走向左边的包房,本欲推门就进,可听到里头的嬉笑声,遂又改了主意,带着随从悄悄离开。
与此同时,在高家正厅,李治正和高士廉闲聊着。
”看到舅公无忧,孤也就安心了。”
“老臣惶恐,多谢殿下关怀。”
李治呵呵笑道:“舅公,佛家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还真是,您身子无忧,德阳进士有望,可真是双喜临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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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一个眼神飘来,王福心领神会,两步上前,将一直抱在手中的木盒,放到了高士廉身前的矮几上。
木盒里装的,是个椭圆形,颜色乳白,触感温和的佩玉。
高士廉诧异道:“殿下,这是?”
李治笑着道:“这佩玉,是孤的贺礼,祝德阳高中进士。”
高士廉起身,将木盒又递还给李治,“殿下,这可使不得,他能不能中的,还不一定的。”
李治伸手,将木盒往回推了推,“不中也没关系,我比德阳大一岁,论私情的话,我是兄他是弟,当兄长的,给弟弟件玉佩,又算得了什么呢。”
“殿下,这……”
李治摆手打断,“舅公就收着吧,一个玉佩算得了什么呢,以后孤还能给德阳更多的。”
高士廉听出了话里的意思,心头一喜,也不再见外,“臣替孙儿,多谢殿下恩赏。”
李治呵呵一笑,转问道:“舅公,德阳贤弟呢?”
高士廉知道高德阳去了什么地方,为了不让李治这位未来皇帝对孙子生出什么荒唐的看法,故替其遮掩道:“他去访友了,殿下寻他,可有事?”
李治摇摇头,“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他聊聊,既然他不在,那我就先回宫了。”
“臣送殿下。”
到了门口,李治正要上车时,高德阳骑着马从远处来。
“见过太子殿下。”
高德阳一丝不苟的行礼。
李治露出亲善的笑容,“大郎,赶明中了进士,你可愿去东宫入职,我的詹事府,还有好多空缺呢。”
高士廉心中更喜,和李治本来就有亲,要是能再被引为心腹,那就是亲上加亲,足可让高家再兴旺数代。
他给着眼色,示意高德阳立马应下,可是,也不知高德阳是不愿意,还是没看到给的暗示,竟然委婉的拒绝道:“谢殿下好意,我要真能中进士,一切都得遵循吏部安排。”
李治笑容变得生硬了些。
高士廉脸色变得僵硬,他连忙找补道:“殿下,他能不能中进士的,还尚且两说呢,这混小子,性情顽劣不羁,能得殿下赏识,臣实惶恐,等过几日放榜,要真侥幸能中,臣亲自去跟陛下讨旨意,让他去东宫行走。”
高德阳眉眼一耷拉,明显是不想放好屁,高士廉立马一个凌厉的眼神扫来。
李治点点头,脸上仍保持着笑容,只是,笑容看起来不再像刚刚那么自然。
王福扶着李治钻进车厢,高士廉拱手作揖,“臣,恭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