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将衣物行李收拾好,来到了一墙之隔的梨园。
这梨园的主事,是个大腹便便的矮个汉子,他脑袋圆的如皮球,一双细眼看着像是老鼠,长相倒也不至于说是丑陋,只能言上一声猥琐。
自打十七一进来,他的鼠眼就瞄来瞄去的,毫不掩盖心中的贪婪和欲望。
这样的眼神,十七非常熟悉,自打进了青园,几乎所有男人都是如此看他的,当然,除了那天真易骗的赵公子,当所有人都把她当个工具时,唯有赵公子把她还当个人看。
经历的男人多了,十七也练就出了一项本事,她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看透大多人的想法。
这猥琐的主事,也不是个什么有城府的人,十七凤眼一扫,也明白了他心里在想什么,也清楚了他又想要什么。
等到夜幕落下,不等的主事寻过来,十七主动去叩响了他的门。
一连几日,十七夜夜过去,主事也夜夜觉快活,只是,十七一天比一天精神,而主事一天比一天萎靡,尤其是那双细眼,看着还真就如老鼠般。
与此同时,赵公子也天天都来梨园。
他不像他人般,呼朋唤友的,就独自一人来,往往一坐就是一天。
十七坐在台上抚琴,他就跟着调子轻哼,眼睛眨也不眨的,就痴痴的看着,当真是如老鸨说的,少有的纯情子。
这一日,赵公子又是早早的来了,他坐在老位置,这是离女子最近的位置。
在殷切的盼望下,一青衣女走上台来,径直向着玉琴去。
妙音渐起,赵公子左顾右盼,唤来小厮,焦急的问道:“阿娘呢?今日怎么不是阿娘抚琴,她可是病了?可是哪里不适?”
一连串的问题,弄得小厮一头雾水,不解道:“公子问的阿娘是?”
“就是前几日的琴师,今日为何换人了!”
小厮明悟,笑着道:“公子说的,原来是十七娘啊,她去长安了,所以换了人,公子听听看,她的琴艺,可比十七娘要好的多。”
“这……不可能,她怎可能会去长安呢?”赵公子如遭雷击,连连说着不可能。
看他的样子,小厮也明白了什么,左右看看,低下头,出于好心道。
“公子有所不知,每年都是如此,一到年底,教坊司便会令各地选一批乐师进京,十七娘今日一早,就跟着官府去长安进贡的车队走了。”
“本来啊,这机会是轮不到她的,她才来几天呐,梨园这么多人,谁不想去长安,那可是脱籍的好机会,可是,架不住人家会卖弄风骚了。”
“我们主事,这几天可是腿软的都要走不动路了,青园也真是会调教人,您可不知道,晚上哪动静,啧啧啧……”
“公子,小人一看,您就是满身的贵气,那青园里头的女人,哪个不是千人骑万人扛的,您可别被骗了,那些女人,可不跟您讨什么感情,她们的眼里头,只在乎谁能给她们带来好处……”
正说着时,突然间,眼前一阵一黑,小厮痛呼一声,然后捂着眼睛,“哎呦,公子缘何打人”
赵公子脸色通红,却是也不说什么,只是攥紧拳头,不断的向着小厮招呼。
这小厮也是罪身,再加上赵公子也算有分背景,他自是不敢还手的,只好捂着脑袋四处逃窜,而赵公子却也不轻饶他,紧追着不放。
两人你追我赶,将摆好的桌椅,掀翻了不少,将悬挂起的彩漫,也扯下来不少,总之,闹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听着外头霹雳乓啷的声音,主事急忙从屋中出来,他一露面,恰好见的赵公子追上了小厮,正骑在他的身上,疾风骤雨般挥动着拳头,小厮被打的惨叫不断,终究是自己手底下的人,大清早打上门来,也实在太过目中无人了。
主事气的一声大吼,“住手,你好大的胆子,也不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竟敢在此撒野。”
气势十足的骂喝,成功吸引了赵公子的注意力,有了喘息之机的小厮,哭天抹泪的道:“主事大人,快救我。”
主事,原来他就是主事…
赵公子两眼一红,从小厮身上站起,径直冲着主事冲来,他就如受了刺激的疯牛般,那一双眸子,吓得主事魂飞魄散,要是落到这疯子手里,来年的今日,怕就是他的祭日了。
主事踉跄后退两步,不管不顾的夺命而逃,赵公子在后紧追不放,小厮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的寻地躲了起来,不一会,就听到了如杀猪般的求饶声传来,小厮心生胆寒,吓得胳膊腿不停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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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大明宫。
李承乾盘腿坐着,手中拿着一卷书,正静静的看着,程良骏悄悄站在一旁。
跟前支着个火炉,炉子上烧着水,白白的蒸汽从铜壶嘴冒出,只听得里头咕咚咕咚冒起了泡,见的水开了,程良骏将壶提起,往空下的茶杯中,稍倒了些沸水。
本有些褶皱的茶叶再次舒展,随之便有香气扑入鼻尖,李承乾拿起杯子轻抿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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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太监从外头进来。
“殿下。”
李承乾仍旧看着书,头抬也不抬的问道:“都散了吗?”
“散了。”
“今日议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