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站在城墙上,什么都看不到,但皇帝还是直勾勾的注视着远方,眼中浅含着泪水。
孤独,油然而发,李承乾于心不忍,言道 :“父皇,要不就让青雀和雉奴,留在长安吧。”
皇帝毫不犹豫的摇摇头。
李承乾一迟疑,直白道:“一母同胞,血浓于水,儿臣,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李世民侧首,看了两眼,然后默不作声的往城下去。
当初,他和李建成也是血浓于水,人,是会变得。
再者,李大郎的这颗心,皇帝门清,什么手足,什么血亲,只要李泰和李治有碍到的地方,怕是眨眼就得去见娘,这哥俩,又都不是轻易能心服口服的人,所以...还是走的远远的吧,别碍眼,还安全些。
李世民又把自己关在了立政殿,隔个几日,李承乾去请个安,余下时间,他一门心思的都在朝政上,推行着摊丁入亩、一体纳粮等延伸出来的各项改革。
时间,在平淡安宁中,不知不觉的流逝,许多人相继离开,程咬金、尉迟敬德、?萧瑀...
他们的位置,由忠于李承乾且富有智慧的人补充,他们的故事,还在传颂着。
有一天,光打在了皇帝的身上,李承乾跪在床边,李世民用微弱的力气,握着他的手,虚弱而有力道:“勿令诸王进京,一切从简,记得,朕曾与你说过,一世人两兄弟。”
李承乾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握住了老父亲的手。
似感受到了什么,皇帝笑了,然后那双充满功绩的大手,无力的躺在李承乾手中。
他没有显的很悲伤,因为这是帝国最动荡的时候,许许多多人,都在暗中看着他。
哭嚎声骤起,李承乾起身,看向已为尚书右仆射,朝中最得他信任的杜爱同,令他负责治丧。
昭陵的祭殿,多了一副画像,烟雾缭绕,遮的画中人虚幻朦胧,李承乾看着,没有他人,他这才敢落下眼泪,犹如当年,忘记了前尘,眼泪止也止不住...
他不聪明,也没有操弄天下的本事,一切,不过都是父亲对儿子的纵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