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电梯到自家楼层,刚开门,他听到了些许的嘈杂,他皱着眉,看着站在他家门口的两个陌生男人,都是穿着邋遢的南美年轻人。
“有什么事吗?”
“先生,这是你的家?”
“是的,有什么事吗?”
“介意我进去参观参观吗?”
其中一个年轻人敞开了外套,向邦尼展示着腰间插着的武器,邦尼被“吓到”了,连忙摆手倒退了几步。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认识你们,也没得罪过谁。”
“我不想说废话,开门。”
受到胁迫,邦尼无奈打开房门,任由两个年轻人在屋里翻找,将家里弄的一团糟后,他们似乎还是没有找到目标,只是从萨拉房间里掏出藏在衣柜中的书包,将里面的钱全部揣进兜里,又翻出几件她的内裤揣进怀里。
“你知道你孙女经常去哪儿玩么?”
“我孙女不在家,她被抓走了,可能要蹲监狱。”
“我知道,我问的是你孙女经常去玩的地方,给你几分钟时间好好想想,不然你可能有生命危险,明白了吗?”
他们的威胁毫不掩饰,若不是看在邦尼过于年迈,且还有些询问的价值,不然肯定会先揍一顿再拉走拷打了。
很明显,他们的威胁奏效了,邦尼被吓的一脑袋汗,努力思考片刻后,才肯定的回答道:“她经常去学校那边玩,她有个朋友在那边住。”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开口:“带我们去。”
邦尼不敢反驳,只好带着两个男人下楼,由他开车前往目的地,两人是分开坐的,一个坐在副驾,一个坐在后排,时刻监视着邦尼的一举一动,同时观察路况,确保他不会将车开往警局。
夜晚,车不多,车很快便到了萨拉学校附近,一路上邦尼表现的十分自然,让两人稍微放松了警惕,直到车子在贫民窟绕了一大圈后开进一片荒地。
“那个人家到底在……”
“砰!”
副驾驶的男人话还没说话,枪声便已响起,一瞬间车内亮如白昼,在短暂光火中,副驾的男人看清了邦尼这个亚洲老男人的面容,不狰狞,不凶狠,淡定的像是刚杀了一只惹人心烦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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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弹十分精准的从左侧眼角射入,顺便打断后排男人的鼻梁骨,强劲的威力毫不费力的贯穿了男人的大脑,碎裂的脑组织从后脑勺喷出,喷洒在车后窗上,子弹仍未停留,打破车窗,只留下大片的网状碎痕,随后在车外飞行了一段距离,似乎是打在了破损的路灯杆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这时,男人才像喝醉了酒一样,身体晃了两下,横躺在后排座椅上,永远的睡着了。
“你要干什么?”
“你已经问了很多问题了,现在……我问,你答。”
干这种胁迫的事情,男人自然不可能不小心,上车前已经大致检查了各个储物箱,确保车内没有存放枪支,当然,邦尼的身也肯定搜过了,依旧没有摸到什么,两人自认为搜的干净,这才掉以轻心,不过倒也正常,毕竟现在的车型绝大多数都不会像他开的这辆老爷车这样还有专门的储枪盒设计了,吃的就是太年轻的亏。
击毙后排男人后,枪管直接顶在了副驾驶男人的下巴处,刚开过枪的枪管还带着一丝火药的灼热,烫在男人的皮肤上让他十分清醒的认识到,这并不是梦。
于是举手,投降。
“可以,你问,别开枪,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孙女到底拿了你们什么东西?”
“三十斤叶子,那可是四十多万的货,我们没理由不去要,先生,我拿了货就会走,离开这儿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我失忆了。”
“第二个问题,哪个警察告诉你的,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是我孙女拿了货?”
“比安奇,本杰明·比安奇,知道这件事的不多,货的来路也不正,除了我们两个,只有我们老大罗马诺,他在城东的贫民窟名动很响。”
“砰。”
他毫不犹豫的开枪了,只不过把枪口从下颚位置挪到了额头前,避免血液喷溅到车顶后反射洒落自己一身,可即使这样,他的身上仍然沾上了零星的血迹,万幸他穿着深色的外套,在夜色的遮掩下,并不明显。
给两具尸体系好安全带,将他们从自家拿走的全部装好拎走,他按照记忆沿着贫民窟的边缘地带行驶到一处人迹罕至的河流回弯处,挂上一档后下了车,眼看着车辆缓缓行驶至堤坝前,一头扎进了河里,经过两分钟左右的沉浮,缓缓沉入水底,
返回贫民窟的路程普通人要走将近三十分钟,而他起码多走了一个小时,见到灯火时他早已没了力气,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许久后才继续前进,等到他回家时天已经蒙蒙亮,吃过药后,简单的热了两个饼子吃完,便躺在床上补起了觉。
醒后,仔细将房间打扫一遍,挪开电视柜,电视背景墙原本是整栋房间的承重墙,早年间被他掏出一个洞用来放置一些不能见人的东西,平时用砖头和瓷砖堵上,随着拳头轻轻敲击瓷砖,填缝剂逐渐裂开,用匕首挖开瓷砖,砖头也被拿出,他跪在地上,掏出一根由牛皮纸包裹的锯短霰弹枪,只有小臂长,检查仔细后放在一边,又从洞中掏出一本信封,里面装有的是当年前往镁国时老板给他提供的护照与ID,当年他便是由这个身份服刑,使邦尼·罗西这个身份能够洗白,顺利回到意大利。
将原有的身份证替换成镁国ID,他低头看了眼这张身份证,因申办时间实在久远而有些发黄,手指蹭了蹭这张原本寄托着全部希望的证件,最后点燃燃气,将其扔进了灶台中。
他黏贴上假胡子,借用萨拉的美白霜将肤色涂白,粉底轻轻涂刷着鼻梁,光影下,使鼻子看起来更加立体。
一切准备就绪,将霰弹枪夹在风衣里,他带上礼帽,漫步离开这间承载着他全部美好回忆的房间。
邮局门口,他寄了封信,去商店买了包香烟,他有几十年没抽过这东西了,点上一根,没有当年的烟卷那么烈,但对于他而言,还是味道还是有些强劲了,咳嗽了几声,勉强适应了尼古丁游荡在肺部的感受,他走到推开门走进了电话亭,拿出纸条,拨打了一通电话。
“哪位?”
“我快不行了。”
“邦尼吗?你还能坚持吗?”
“我想请求你最后一件事……”
“你说。”
“我还有一些东西需要由你转交给萨拉,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可以麻烦你过来取走吗?”
“嗯……好吧,需要我现在就去你家吗?”
“那栋房子我已经挂牌出售了,我搬走了,我告诉你我现在的地址吧,我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