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他一笑,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手仍去张罗面前的茶水。
一会儿后,他拇指轻轻拭掉她眼角的泪,俯身在她额角吻了一下,道:“还要喝茶吗?”
“要。”她笑着坐起来,伸手正要去端茶,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禁僵住了手。
她一直奇怪,他是怎么把让她不孕的药下给她的。若要下在食物里,有人去行动,十四年下来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那她应该早知道了。特别是点儿还在的时候,她对她忠心耿耿,事必躬亲,那就更难了。
原来……
是茶啊!
他们喝的茶,除了宫里赏赐的一些,全是岳阳来的。暮寒的老家便在岳阳,他爱极了岳阳的君山银针,买茶的茶商、茶农,十几年如一日地都是固定的。
而且,董飞一向很少管府中琐事,却将买茶这件小事记得清清楚楚。前年,茶来得晚了,暂时换了碧螺春喝。一日,她路过书房,听见董飞的声音:“今年的茶还没到。”而暮寒沉吟片刻说:“偶尔几天不喝,应该没关系。”……
“怎么了?”暮寒见她愣住,关心地问。
暖玉回过神,看着他,又看了看碗里的茶水:“君山银针?”
“是啊。”
“是将一样茶喝一辈子容易,还是将一个人爱一辈子容易?”
“一样容易了,另一样也容易。”他道。
“是吗?”她一笑,端起茶仰头一口喝光。
“公主?”他讶然,没有人这么喝茶的。
“容易吗?”她将碗哐当一声扔到桌上,“那是骗一个人十四年容易,还是被一个人骗十四年容易?”
他惊讶地望着她。
“你的药下在哪里?”她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你的腿,到底疼不疼?!”
他垂下眼,双手紧紧握住轮椅的扶手,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