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阳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眼前人,只能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走到范裕身前,那老人依旧呆立在原地,神态带着几分怅然。见到李平阳朝他走来,勉强提起一个笑容:“……最后,最后,小女还是相信她的娘亲多过我这个父亲啊。”
李平阳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个红布的包:“世界上没有什么千年的人参,即使生长着,对于只有百年寿命的人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益处。这是一株五十年的野山参,药效应当很好,留给你们——不管是煮水喝还是含服都能强身健体。”
范裕一愣,连忙推脱:“这,这怎么可以呢?这东西多么贵重我是知道的,神仙姑娘你留着自己吃吧。我们这样的垂暮之人,何必浪费这些名贵东西?”
话语间的沧桑听得李平阳心里一阵酸楚,再抬起头来,看到两个苍老的身影就这么靠在一起,相互扶持着,也不知道还能这样摇摇欲坠坚持多久。
“这不是我要送给你们的。”
她缓慢地开口了,郑重其事地将那裹着名贵野山参的红包袱放在桌上:“二十四楼天外天,我自归来云与海,不识人间千万面,只怜幽魂空对月。我也想不到这许多,你们的康健平安在这苍茫人世间,不过是沧海一粟。”
她做过无数次这种装神弄鬼的戏码,这一次也是一样:“这天下唯有一个人,唯有一个人,对她而言你们生活得好与不好是举重若轻的,是十分重要的,你们知道是谁吗?”
那两位老人半刻不曾言语,最终目光一点点带着惊讶亮了起来。
“一个司药女官,与父母阴阳相隔,看着你们因为失去爱女,生活困顿而无法继续……她心中的痛苦,你们是否能够体会呢?”
此刻,范家夫人的反应倒是更快,她飞快地往前踉跄两步,又带着些胆怯忽然收住了脚步,神态惊异又带着惶恐:“你是说,你是说?”
“福寿无量天尊,”李平阳手上捻了一个往生决,神态平静安宁,眉眼间透出几分不近人情的慈悲,“范芜精通药理,心性干净,斗母天尊怜恤其遭歹人所害,引介为西王母侍女,看管云梦泽珍禽异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