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干的。
可这话,却绝不是朱雄英该说的。
他要这么说,除非被驴踢了,要么就是他不想干了。
这么没深沉,你还当毛的太孙!
嘶…!
瞬息之间,蓝玉明白了。
又来了个臭上课的!
朱雄英轻轻瞥了眼他,看他的脸色重新恢复难看,略微挑了挑眉。
蓝玉本就凶悍,他也不指望自己像是老爷子和朱标那样,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就能让蓝玉心服口服。
这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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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玉怕老爷子,毋庸置疑。
而对于太子,他明面上看着是尊敬,唯太子马首是瞻,可内里的核心,他也是怕。
可这却是朱标几十年养出来的恩威。
这种状态,对于蓝玉这样打了一辈子仗,死生之地杀出来的人。
目前的他,确实做不到。
新生的龙崽子再凶残,也打不过壮年的老虎。
可他也要有自己的态度。
生下来就兵马随身的人,地位稳固,却也非常危险。
站在兵马前面的人,说不准几时就会为兵马所伤。
过了半晌,蓝玉抽了抽嘴角,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轻声说道:
“您也知道臣的脾气,那厮…他就…臣也是一时没忍住…”
“嗨…”朱雄英摆摆手,一脸的不为所动:
“都说了嘛,小事…”
“看见大将军兵临城下了,他竟然敢不马上开城跪迎?”
“如此的怠慢,是那厮活该!”
“唔,回头啊,你去刑部拿个文,把那厮的九族给诛了!”
“什么八十老母,哪个三岁小儿,还有什么劳什子的美艳娇妻,统统不留!”
“就说是我说的!”
蓝玉的脸色更难看了,就像是一头偷吃蜂蜜被发现的黑熊,把嘴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
过了半晌,他一拍大腿,化为一声苦笑:
“殿下就不要奚落臣了…”
“奚落?”朱雄英诧异,又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哪的事…”
“都知道我从你营里刚走,你扭头就打了喜峰关,这不就是告诉全天下,是我让你打的吗?”
“得做实了呀!”
蓝玉又不吭声了。
说话他不在行,嘴笨,没那两下子。
看他不说话,朱雄英又诧异的‘咦’了一声,弯着腰去看他的侧脸:
“舅公这是咋的了?脸色这么难看,谁给你难受了?得多晒晒太阳啊!”
蓝玉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不停,脸色上也添了些些气急败坏。
他又看着朱雄英充满童真的好奇脸,过了半晌,重新化作苦笑,一双大手,不停的在胸前连连作揖:
“臣确实是知道错了,殿下就别…臣思虑不周,辱了殿下的圣明,臣的错…”
看着蓝玉的窘态,朱雄英却丝毫不觉得滑稽。
火候差不多了,他直接翻了脸,一脸的怒容:
“你是我舅公!可你挑了头的毁我!”
“我前脚刚走,你就杀了守将!”
“你让满朝文武怎么看!”
“哈!你们一口一个殿下,一口一个英哥儿!”
“我娘没的早,亲亲相隐,亲亲相映!”
“我能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说着,他直接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一巴掌是你给我的,我得接!”
说完后,他扭头扬长而去。
“送大将军出宫!”
蓝玉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看着朱雄英的背影慢慢走远,嘴唇颤抖了半晌,才又后知后觉的想追上去:
“殿下,这…!”
赵墩子上前一步,宽硕的身板挡在了他的身前,也直接挡住了他要追赶朱雄英的脚步,向宫门口的方向伸了伸手:
“大将军,您请回吧…”
蓝玉勃然大怒,霍然看向他,浓眉立起,脸似刀刻,眼睛里也布满血丝,带着浓浓的杀机。
又是一个该死的阉竖!
赵墩子面色如常,但却耷下了眼睑:
“大将军”
“这是太孙的令,你我皆不能违背”
“就是杀了奴婢,大将军也过不去…”
蓝玉的手心攥的嘎吱嘎吱作响,看向赵墩子的眼睛里,杀机几经迭起。
过了半晌,他才又颓然的拱了拱手:
“有劳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