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幺幺眨了下眼睛,怡然而笑,黑暗的夜『色』将她的剪影勾勒的分外冷清。“你想得有些太多。”
“你和狐玉琅交易,让白韫玉去狐族帮他们闯时蜕府。我还挺诧异的,白韫玉那子竟然还真为了你二话不就去了。黄帝虽然气的不轻,但是不知狐玉琅卖给了黄帝什么好处,让他竟也默认了。这也就罢了,数日前有人偷偷给你看了一段影石,上面记录着白韫玉在时蜕府里发生的一些事情。所以你才同意开云丝会,可能——在云丝会上,你本来是准备抓狐素如当人质的吧?”
“那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应该是你突然知道了,狐玉琅对蔺雀歌的心思可比对狐素如上心多了?所以你就利用染霜让蔺雀歌一步步掉到你安排的陷阱里?染霜这块榆木疙瘩,定也不知你把润明的合欢符拓印在了你的青花筑里。蔺雀歌这丫头也就是有些傻,圣帝赐的法器丢了都不知道赶紧去找。不过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毕竟我也是受益者。”
墓幺幺依然无动于衷。
他笑容有些玩味的颜『色』,“你这每一步都走得缜密无纰,以为父的眼光来看,也足以得我另眼相看几分。可你还是失策了——”他轻叹出一口气来,儒雅的脸上多少有些可惜的颜『色』。“狐玉琅根本无动于衷。”
“可能是因为狐玉琅觉得,蔺雀歌乃是承过圣帝稚冕的之骄女,她身份如此,就连你也不敢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也可能是因为狐玉琅根本不知道,你软禁蔺雀歌给他看的,而不是给蔺藏锋看的。也或许,他可能只是以为,你软禁蔺雀歌是我的意思……可是实际上,我真的挺冤枉的。”汪若戟又给自己满了一杯茶。
“直到后来,连你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你郁结难平。觉得自己千算万算,反而是给我做了嫁衣。于是你屠了七族两百多口人,『妇』孺不剩。抢了蔺藏锋花尽血本藏起来的朝阙,又栽赃给了蔺雀歌。你这次学聪明了,决定直接把话给狐玉琅挑明了。你把朝阙送给了狐玉琅,是求软,也是威胁。放饶话,狐族就可以安然的享受这从而降的馅饼。不放,人尽皆知狐族私藏了数万朝阙。”他不徐不疾的了不短的一段话来,复又喝了两口茶,平和的嗓音沾染了水汽的润泽,更加温润而舒。
他把茶盏端在唇边,视线落在茶盏里,悠悠缓缓地:“可你又一次失策了……”
“狐玉琅把朝阙送了回来。不但送了回来,还利用朝阙给息烽将军表了忠心,请动了他站到了狐族这边。不得不夸一句,狐族王爷的手段还是挺果断大胆的,转过头来又去找了蔺藏锋,也不知是得了息烽将军的意思,还是自己的决定,烟雾弹也好,实打实也好,至少表面上又和临仙门再续前缘,让我们这些外人,是云里雾里一时间之间着实难以看透。”
汪若戟的声音不大不的在房间里空空『荡』『荡』地回响,而墓幺幺的笑意也随着他的话语变得更加浓重了两分,可她依然不语不辩。
“你发现狐玉琅和你一样,从来偏三而下,不寻常理。暴怒之下的你,当机立断要把整个盘面全部掀翻,大家一起鱼死网破。”
“所以,你避开我和润明,不留片语,私自带着染霜孤身去闯狐族。其实可能若不是染霜死也要跟着你,怕是连他你都不会带吧。也许,在你走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你要的,只是想去抢人。”
“不得不,这是连我都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去做的事情。”他悠悠地笑出了声音,目光定在她的眼睛里,仿佛要看穿她隐匿的所有隐秘。“狐族啊……那可是狐族。一个盘亘在隆国数千年的庞然大物,连圣帝都要退避三舍的巨擎。”
他的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赞叹,甚至连眼睛里,都因为那般褒嘉她而变得熠熠生辉:“可你,不但去闯了——还要以一己之力,对抗这个盘亘在隆国千年,却从未沉睡的恐怖家族。”
“你曾过,你很怕死。可如今,我真的没有看出来你怕死。我只是看到一个姑娘,为了一个男人,不惜翻地覆万死不辞。”
“幺幺,为父最后问你一句——”汪若戟放下了茶杯,已是喝了一半也去,于是声音都被那漪漪茶香浸透的容旭。
“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