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抽起两幅画，三画里面画的都是不同的女子，但不难发现她们应该都是青楼的女子，而且还画有她们的名号，这对她们来说是一种宣传的手段，让看画的人忍不住去光雇。看来这画师擅长画美人图，银子应该也赚了不少。

趁他还在数钱，我压低着嗓子试探性地问：“还有没有谭婷婷的画？”

画师贪财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手里的钱财之上，边回道：“有，10两一幅。”

什么？！这也太贵了吧！

这不相当于普通农民一年的收入啊！

让富家子弟来买也就算了，这东西万一毒害了哪个农民的儿子，到时候把持不住，导致他不适倾家荡产也来买这些画，那岂不是就害人不浅了。

很会把握时机的画师趁机涨价。

“能先试看一眼吗？”

“可以，免费先给你看个样本图。”

还在数银子的画师拉开摊里的暗格，吧一副图画放在台上。我作了一下深呼吸以作心理准备，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生气。

我缓缓地张开画卷，生怕看见自己的脸在上面，更怕更羞耻的画于其中，画卷一点一点地张开，我的心情紧张不已，直到看见画中的美人的半截头像，却没半分像自己：只见画中的美人穿着黄色抹胸在湖边，修长如白玉般小脚踢划着湖面泛起阵阵水波和涟漪，掌心间捧着的湖水轻轻滑过她肤如凝脂的香肩，而她的神情正陶醉在这片湖光山色沐浴自然的心境之中。

他的画仿佛有种魔力，只需要看它一眼就能身入画境，连触感也能感觉到湖水的轻柔滑过自己的肌肤，这刻我宛若在无形间洗了一个舒服的澡，心旷神怡。

可能画师并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一面。但他的画的确神乎其技，只要看画中的美人一眼仿佛就连灵魂也能吸入画里。

“画的真不错，你的这样画师不应该流落在替娼妓作画的地步。”

我的声音引起了画师注意，他一下慌张的站了起来，瞬间把钱收入袖子里。

他再次看着那名找自己麻烦的老太太，一把夺过了自己的画，不耐烦地喊道：“姑奶奶，你又来找我的岔，我只是求个温饱，你能不能别烦我！”

“你赚这么多钱别说温饱，足够享受一些穷苦人家都不能享受的活。”

“与你何干，别打扰我做生意，您还是回家养老把。”画师语出驱赶并轻视道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诚心作答，我就不烦你。”

画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脸色仍然不耐烦，道：“唉，问吧问吧……”

“你可还记得学画画的初衷为了什么？”

我保持着一副温和的态度，就像长辈对后辈的教导一般。

问到这个问题画师先是一愣，回望起自己求学画仙时本着的初心，那只是单纯地为了兴趣和为了教儿子画画，为了悼念死去的糟糠之妻，把一家人生活的点滴记录下来，其次才是为了生计，和照顾新娶回来的继室。

“我儿子……”那画师突然伤感起来，眼角的泪光转瞬即逝，把悲痛的回忆收归眼底“这事与你无关！我只是为了温饱养活儿子，为势所逼……”

我把他的话和伤感神情看在眼里，认为这人还能挽救。故此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难道你要让你儿子继承你那春宫图的父业吗？难道想让你的子孙后代们受淫邪之念的荼毒，做出一些违法违心的事？为人父母得先自正已身才能端正后人。你画技这么高，一定大有作为，即使不画这种东西也可衣食无忧，何必再赚这些违心钱呢？”

“唉，就因为我曾经为青楼女子画春宫图，妻子对我的不理解并冷落，儿子被同窗耻笑，凡是有女儿家的人都选择远离他，而男儿家就生怕自己的孩子被带坏不准他们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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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这里，画师似乎勾起了苦涩的回忆，心有感触，眼眶正锁着泪花。

“久而久之，我儿子就成了人们眼中的异类，从此变得一言不发闷闷不乐，最近还好奇偷看我的画，妻子还因此骂我数落我最后还疏远我，儿子更是深受其害，年纪轻轻就荒废学业，只知道和私塾的学妹往来。这是我的错！但这能怪我吗？这钱我不赚，也有其他人赚！而且我只会画画，能够在这城里一日三餐填饱肚子，儿子能上学堂，能购置房屋田地，生活无忧无虑，难道这容易吗？！”

“那就你甘愿为了钱财让你儿子受人们冷落、孤立、耻笑，自从一蹶不振低着头做人吗？！生活是艰难，但是不能没有做人的底线，你得到了富足的生活却失去家人对你的期望，失去人们对你的尊敬，这值得吗？你已经遗忘了学画的初心，还违背了做人的良知，如果你还是觉得无所谓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画师盯着那些画久久不能平静，他开始对财富的渴望生活的富足产生动摇，身为一个父亲有家室的人来说，自己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他们过的开心吗？

他心理的斗争一刻不停，但始终不肯作最后的决定，可能他执着的还是家人能否生活无忧。

我看他一直犹豫不决，身为盟主的我决定帮他一把，凭借我积累下来的人脉，给他重新指点一条光明的业途，那也是力所能及的：“我说过，你的才能不应该屈就于此，虽然画这种图是能赚很多钱，但这钱你赚的不安心不是么？只要你愿意放弃这种生计，我担保你能有一份衣食无忧受万民尊敬，也不会让子孙后代蒙羞，反而会以你为荣的职业。”

画师听这梦寐以求的工作惊喜中带有期待，一瞬间便动了心，相信再也没有一份比那样更好的工作。

但说的轻巧，她描述的工作自己也不是没有想过，只不过当时还没有拜入画仙名下没有名气，也没有人脉，而且竞争力还大，因此放弃。

眼前那名蒙着脸的老太来路不明，虽然为人看似正直，衣着还算大气端庄，奇怪的是，穿衣风格和实际年龄有点不太适宜。可那样好的工作可是靠富贵人家托关系才能胜任的，如今自己虽然大有名气，但所做的事毕竟有违道德风气，只能被青楼那种地方接受。

只是那名老太不知何许人也，所做担保能否作实。

“你是何方权贵的母亲竟能作此担保？我现在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下三流画师，都认为我只会画女人……你真的有本事给我洗白，重回正路？”

我的确没本事把你过往不当的行为洗的一干二净，但是凭我和他合作的关系，他应该会接受这画师的。。

“我……”

哎等等，我现在可是变老了一百岁，我这老样子几乎没有人认得出来，而且这事说出来也都没有人会相信啊……

但那工作得靠我的关系才能出任，看来还是不得不先回浮生馆一趟，只有取得凌姐她们信任让她们伴随着我，才能证实到我的身份吧。

我脱下面巾深吸一口气，准备用那无法让常人相信的事实道出另一个事实：“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就是你说的那女主人公，谭婷婷。”

画师愕然，不知作何反应，第一念头甚至认为这老太太果然还是神经病，她真当自己是那年轻漂亮的谭盟主。

“呵……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