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云楚突然抬头盯着岳中影,道:“岳大哥,我,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可我怕,怕你瞧不起我?”岳中影道:“我怎么会呢?”
董云楚犹豫片刻,方鼓足了勇气,道:“我自小学习汉人的学问,知道汉人女子应当遵从的礼法,可是,可是我就是做不来,因为我,我喜欢你,我知道我这样说,会让你看不起我,可是我也没有法子。”
她本来甚是犹豫,但这些话一出口,却突然坚定无比。她语气虽然甚低,但语气神情再也无羞涩难堪之意。
岳中影乍一听董云楚表白心中情意,不由得心头大震,这些话本是他这几日来想说却未敢出口的,此时听董云楚说来,一时又惊又喜,却说不出话来。
董云楚见岳中影默不出声,原本满怀期待的脸上渐渐显出失望的神色,轻轻道:“我便知道,我们白家人始终都是蛮夷之辈,始终都给你们看不起的。”
说着,缓缓起身,向山洞中走去。
忽然,岳中影拉住了她的手。董云楚愕然回头,只见岳中影脸色郑重,道:“你不嫌我只是个江湖浪子,居无定所,漂泊天涯吗?”
董云楚喜道:“不,不,只要你不嫌我是白南蛮贱民便是了,我,我怎会嫌你。”
两人欢喜无限,相对而视,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岳中影张开双臂,轻轻将董云楚搂在怀中。
董云楚依着岳中影,轻声道:“照我们白家人的习俗,我应当叫你阿影哥的,你们汉人呢?”岳中影笑道:“就照你们白家人的习俗便好,还管什么汉人。我从现在开始,今后五十年,一百年,都是要做白家人的。”
董云楚抬起头,道:“五十年,一百年,咱们真的可以吗?”岳中影笑道:“怎么不可以,只要我们心中想,就一定能够做得到。”
董云楚笑了笑,道:“对啊,只要心中能想,便可以做得到。可是,你不是说你将那画归来后,便要回到中原去吗?”岳中影笑道:“那是以前,现在不了,因为现在有你,我还回中原干什么?”
董云楚抬起头来,道:“那我就可以放心的告诉你了,阿影哥哥,我已经将那幅画送回去了。”岳中影奇道:“什么,你,你认识画中的人?”
董云楚道:“是啊,那日你受了伤,我便看见了你怀中的画,可惜被水打湿了,不过我一见那画中人,便认出来了,明日我便将那画送了回去。今天我来找你,本来便是要告诉你这件事的。”岳中影点头道:“那你带我去见见她好不好?”董云楚点点头。
两人相偎许久,董云楚忽然抬起头来,道:“阿影哥。”
岳中影答应一声,董云楚便道:“我想起一个法子来,或许可以从玉虚老道手中逃脱。”岳中影问道:“什么法子。”董云楚轻轻靠近岳中影耳边,向他说了几句。
岳中影沉吟了一阵,道:“这,能成吗?”董云楚一撇嘴,道:“哼,你不相信我啊?”岳中影忙道:“相信,相信。”董云楚顿时笑出声来。
两人一起说说笑笑,董云楚便向岳中影说些南诏风物人情等事。正说的起兴处,忽听身后有人冷笑道:“嘿嘿嘿,两位好生自在啊。”两人急忙回头,却见玉虚已经不知何时到了身后。
岳中影见玉虚眼眶深陷,眼圈发黑,浑不似平日里仙人风骨,不觉笑道:“怎么,道长少小离乡老大回,居然不适应故乡水土,只不过一夜大雨,便睡不安稳了吗?”
玉虚并不答话,只看着他,冷峻的眼神中带了几分疑惑,半晌才说道:“你昨天使的是什么剑法?”原来玉虚自昨日败于岳中影之手,一夜不眠,琢磨岳中影剑法之奇,岂料一无所得。
岳中影的摊手,作个无可奉告的样子。
玉虚沉吟半响,猛然舒展了眉头,一挥手,笑道:“好,岳少侠不愿相告,玉虚也不便强逼,此事暂且不提。岳少侠、董姑娘,看二位的样子,贫道应当是要恭喜两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