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昭价值数万的鞋,踏进陈年斑驳的老房子,她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次元。
陈肆正在客厅摆弄他妈的遗照。
身穿简单黑T的少年,高挑劲瘦,脊背似一张紧绷的弓,透着宁屈不折的冷硬。
陈肆这两天,早习惯了这些不定时上门的苍蝇。
对堂而皇之撬门而进的不速之客,毫无反应。
宋昭目光落到少年的身上,有一瞬的恍神。
从突发车祸,到葬礼结束,宋昭从头到尾,没掉一滴眼泪。
有条不紊地安排父母后事,没生半点差错,不喜不悲,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神像。
有人赞宋昭沉稳,担得起宋家大任;也有人批判她冷漠无情;更有人叹她可怜,怕是刺激傻了!
没有人看见,当她目睹那张证明老宋与陈肆关系的亲子鉴定,一滴眼泪蓦然晕开了白纸上的黑字。
眼前的少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她有关的人了……
她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庆幸。
抽出回忆,宋昭环视房子环境。
在从小生活在优越环境的大小姐眼里,破得不堪入目,好在还算干净。
客厅里摆着几件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大牌电器,谁安排的,不言而喻。
目光触及角落剥落的墙皮,宋昭眉毛拧成一团:“这些年,老宋就给你们住这种地方?”
转念一想,可能是老宋为了躲避她妈,不然,不可能这么多年没被发现。
“滚!”陈肆头也没抬,声音阴沉得不像话。
“陈肆,跟我回家。”宋昭尽量友好地开门见山。
话音兀一落下,陈肆骤然抄起花瓶砸过来。
紧跟其后扫过来的眼神,戾气丛生,格外有压迫感,“我叫你们滚!听不见?!”
“大小姐!”
谁也没想到,陈肆会突然砸人。
来不及动作的保镖们,全都慌了神。
蓝瓷花瓶呼啸而来,宋昭直直注视着陈肆,不闪不躲。
电火石花的功夫,花瓶堪堪擦过她的肩膀,噼里啪啦,跟本就苟延残喘的地板碎成一片。
宋昭失望,怎么就没砸死她呢?
对上宋昭那张过分漂亮的脸,陈肆漆黑的眸子里似乎飞快掠过一丝愕然。
仅稍纵即逝,又恢复冷戾、阴翳的眼神,活像要生啃活人的野狼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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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睿回过神,眼睛急忙将宋昭上下检查一遍,确认她没事后,才开口劝道:“大小姐,要不就……”算了吧。
人各有命,她能亲自来,已是仁至义尽。
没等他说完,宋昭向后一瞥,轻笑着朝几名愣头青似的保镖开启嘲讽模式。
“一个未成年小孩儿都压不住,看来我也没几天活头咯~”
保镖头皮一麻,连忙蜂拥而上,手脚麻利地控制住陈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