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开老屋公司,基本属于空手套白狼,从那刘老板的单子开始,赚到钱再慢慢扩张壮大,所以那时我从来没有忐忑过,因为睁眼就能看到入账的钱,一算就知道有搞头,所以根本用不着忐忑。
这开酒吧,首先,光是我和杰少投入的钱,便可以说是孤注一掷,全都压了上去。
如果搞砸了,杰少这些日子和我这第二次来东莞直到现在捞的所有一切,可全都打水漂了。
而后,在当时那个年代,别说这后街的夜总会一条街,就是整个东莞应该也找不出几家清水酒吧。
我这清水酒吧能不能成,我心里是完全没有底……
整个晚上,我靠在酒吧大门外我车子的后座上,就直勾勾地盯着我们酒吧深蓝霓虹的招牌。
凌晨四点,一点瞌睡都没有,只有不停抽着又不停扔出车外的香烟。
“辉,真不睡啊?”趴在我胸口的苏青撑了撑身子,枕在我肩头,同样盯着外面我们酒吧的招牌。
“你不也没睡?”我拉了拉她身上我的外套,盖着她的身子。
“你和潘伟杰忙了这么久,明天就看成果了,老娘确实也有些睡不着。”苏青耸肩。
我们也就在这车里盯着我们酒吧的招牌发呆。
直到我脑海里回忆起了这些年发生的种种。
回忆起了我跟着我哥和我爹、坐着那人挤人的长途火车来到这东莞。
回忆起了与玉珠姐的初遇。
回忆起了康有为带着我去“撒尿”赚钱,也回忆起了欺压我和玉珠姐的李组长,和那同样欺压我们的老黑。
还有马飞曾静他们,以及我爹的去世,和他不愿回乡的原因与遗憾。
直到最后,我回忆起了我跟着我哥和我爹,第一次在常平车站下车,那些本地人瞟着我们的鄙夷目光……
我深吸了一口香烟,却也压不住脑海中的这些纷乱。
我真能如我之前对自己发过的誓一样,能在这站在开放前沿的东莞,有自己的一片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