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何红都不清楚当天夜里强留萧良在南亭村喝酒,帮着将萧良灌醉后再离开的杜学兵,在背后到底跟肖裕军有过怎样的密谋。
没有直接的证据,仅凭何红的口供,甚至也无法直接指证杜学兵参与了对萧良的诬告陷害;镇上暂时也只是勒令杜学兵停职接受调查,由党政办主任梁朝斌兼管经管站的工作。
虽说汪兴民说了给他两天假好好歇一歇,但萧良没有急着回去,在初步配合隋婧做好诬告陷害案的取证、笔录工作后,他下午四点钟就先回到宿舍。
他爸、他哥也没有急着回市里,而是留下来,帮着收拾一片狼藉的宿舍。
顾培军今天除了配合经侦对南亭湖果汁厂的调查取证外,还临时接手代理南亭村党支部书记以及代表南亭村党支部监管果汁厂的工作,一团乱麻,萧良暂时也没能跟顾培军见上面。
在收拾好宿舍后,萧良就打算先跟他爸、他哥回市里,党政办干事葛爱霞找过来,说袁文海打电话到党政办找他。
萧良再次走进镇政府大院,这时候正值下班时间,大多数人看到萧良,神情多多少少都有些别扭。
知道萧良受这么大委屈,作为共事两年的同事,不安慰几句则太不近人情,但又很显然不愿意在大院里表现得太亲近。
萧良是重生回到九四年,他对镇政府大院里大多数工作人员的印象都有长达二三十年前的遥远间隔,模糊到要想好一会儿,才能想起人名来。
因为也很清楚前世这些人的冷漠,甚至还有一些人跟着落井下石,萧良内心深处也很清楚这些人此时到底有着怎样的心态。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镇政府大院里的人应该都已经清楚大部分案情了。
范春江、葛建国、杜学兵以及陈申这些人,平时就跟肖裕军称兄道弟,穿同一条裤子,他从车祸现场逃走,范春江花那么大的气力组织人手排查搜捕他,现在肖裕军又身陷囹圄,谁会相信范春江是清白的?
不过,谁又能肯定范春江这次一定会有事?
再一个,镇上跟肖裕军关系密切、唯其马首是瞻的干部也不是一个两个,这些人有谁会希望肖裕军的案子一查到底?
乡镇基层在国内政治版图上,哪怕只能算得上一根根微不足道的毛细血管,但只要浸淫其中的人,很多规则都是心知肚明的。
现在事态还远谈不上明朗,谁会急着给他这么一个即便受尽委屈却又无关紧要的角色送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