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萧良满不在乎的语气,梁朝斌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虽然也愿意看范春江的好戏,但事情最后兜不住,一屁股屎还是糊南亭村与镇上一脸,反而不得不说些话安抚萧良:
“有些话也就我们私下里发发牢骚,真要变成一屁股烂账,还不得镇上背?不说这些牢骚话了。顾培军刚才在汪书记面前说他要负责村两委工作,要看着厂子,解决库存也会兼顾,但很难全身心的投入去跑市场,想你来挑这个担子——你有没有信心做这事?”
“顾培军是找我说过这事,”萧良说道,“我心里对有些事是有怨气,不过,该承担的责任也绝对不会推卸,事情做成了,该得的奖励,我也不会拱手相让。”
“你有把握吗?”梁朝斌问道。
萧良说道:“我是鸭子被赶上架,之前没有做过销售,也没有带人的经验。不过,顾培军是总指挥,他之前做业务就很有一手,也是表现有些太出色了,才被肖裕军赶出果汁厂。我觉得照他的方案执行,还是有机会搏一搏的。”
“只是搏一搏?”梁朝斌有些迟疑的问道。
萧良说道:“要我实话实说,最终要完成顾培军拟定的这个奖励目标肯定很难,但两三个月争取回笼一两百万的生产资金,让厂子维持下去,希望还是有的。”
萧良他不会在梁朝斌面前打包票,不会让梁朝斌以及背后的汪兴民觉得这事很轻而易举,但同样也会让他们看到希望,看到拼一把,果汁厂还是有很大可能勉强维持下去,不给他们捅更大的窟窿。
萧良又说道:“如果汪书记觉得顾培军的方案可行,又觉得我肩上可以压一压担子,我想向镇上申请停薪留职——我不想万一完成这个奖励目标,镇上却有人抓我的把柄。”
九二年国家要求全国经济进一步加快发展步伐,不仅鼓励党政干部辞职或停薪留职下海经商,对兼职也有所放宽。
不过,党政干部到经营单位兼职获得劳动报酬,理论上不得超过同期市场公允水平。
这就是一个相对模糊的概念。
萧良不担任领导职务,作为公职人员派到南亭驻村,又介入果汁厂的经营,多领一份三五百元的工资,没有什么大问题。
然而完成销售目标后,萧良参与远远超过普通职工薪资的销售奖励分配,那就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除非镇党政联席会议单为这件事下一个正式的文件。
要不然他不会去冒这个险,让范春江、周健齐、杜学兵这些人日后有抓他把柄的机会。
梁朝斌点点头,表示理解。
他同时又想到萧良倘若办理停薪留职,以后可能就会长期留在南亭果汁厂任职,不会再回到镇上,也有利肖裕军的案子彻底收尾,不给镇里留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