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部分土地腾退出来,建了银花苑这样的商品房小区,比如许建强借给孙菲菲暂住的房子。
不过,这两年大部分国企效益滑坡得厉害,大部分普通职工都没等得上分配新建公房;甚至连吃饭都成了问题,更不要说集资建房或买商品房了,都还住在低矮错乱的平房棚户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普通国企职工家庭居住最为密集的蒋家园后街,每到夜晚就会有十好几家夜宵档挤占街边的空地。
夏秋时夜宵档最为简单,简易灶台放三轮车里,加几套简易桌椅就是一个夜宵档;入冬后天气寒冷下来,则用篷布或塑料布搭出遮风挡雨的小棚子。
萧良他爸在调入市委工作之前,曾担任过船机厂六分厂的厂长,在被免职踢到党史研究室工作后,有两年多时间几乎就没有踏足船机厂普通职工居住最密集的蒋家园后街。
看到他爸领着他们来蒋家园后街觅食,萧潇都觉得诧异。
他这段时间不仅要跟进生产,还要就读东洲工学院的研究生课程,还真没有注意到他爸心态上的微妙变化。
萧良跟着他爸、他哥揭开一家夜宵档的门帘,腾腾热汽夹杂着浓油重酱的香气扑鼻而来。
防雨篷布棚子里,靠里角搭起一只简易灶台,身材高大的师傅系着油腻的围裙正在灶台前炒着菜;灶台前热汽更盛,看不清脸面,但师傅手下的动作行云流水——萧良看到这一幕,却是一怔。
灶台里侧还摆放一张木架子,摘择切好的荤素菜,都装盘摆在木架子上,客人过来随点随炒,甚至是方便。
棚子不小,只有四张折叠小桌,已有两桌身穿油腻工装的酒客正喝得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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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妇人拿小板凳坐在角落里,看到萧长华父子三人走进来,瘸着腿走过来招呼:“萧厂长这么晚还过来喝酒啊,嫂子不管你啊?啊,这是萧潇、萧良兄弟俩吧,有好几年没见了,都长这么大个子了?”
瘸脚妇人诧异又热情的打量起萧良、萧潇兄弟两人起来。
萧潇似乎被眼前妇人苍老、憔悴的面容惊呆住了,有些不敢确认的问道:“钱婶?”
萧良沉默的看着眼前面容苍老、憔悴的妇人。
前世他家与钱少斌一家关系再度密切起来,甚至命运交织到一起时,已经是九七、九八年之后的事情。
又由于前世九七、九八年区政府已经对蒋家园后街进行整顿,所有夜宵摊都被清理出去,以致他对钱少斌经营夜宵摊这件事的印象不深。
萧良这时候才想起来,钱少斌夫妇这段时间确实应该就在蒋家园后街摆夜宵摊。
“萧潇还能认出我来啊?”瘸脚妇人更是兴高采烈的招呼萧长华父子三人坐到灶台前那张简易桌前。
这时候看清楚灶台后大师傅的脸,萧潇更是惊讶的问道:“钱叔不在船机厂了?怎么回事啊,船机厂效益再不好,也轮不到钱叔你下岗,怎么做起夜排档来了?”
“怎么,在船机厂做事讲究技术,炒菜就不讲手艺了?”头顶微秃的钱少斌没有在两个小辈面前提做夜排档的事,岔开话题笑着说道,“你两小子放心,钱叔准保拿出高级工程师的手艺来给你两小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