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长接过棉袍,套在身上,吩咐众人,“罢了,每个人拎一点,走!”
流兵听话的上前,挨个拎起地上的食物,还有人抱着几件厚重的衣物。
还有几位兄弟守在山坳口,防着村民出逃。
衣物,自然是给那几位兄弟捎带的。
一位流兵小跑几步,靠近伍长,“头,我搜的那家,他家人怕死,临死前求饶,我便随口问了一句,这附近可有富足的村子......”
伍长听到这,斜眼看过去。
“那人怎么说?”
“那人说有!”报信的流兵贼眉鼠眼,一脸奸猾,“他说翻过几座山,有个村子叫过马村。”
“过马村背靠山,面朝河,山脚下还有平坦的田地......过马村离镇子也不算远,村里不少人家,都在镇上做工......”
“头,咱去过马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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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他?
薛五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这群孩子。
好几个都很眼熟,似乎是上午桥头,被他吓跑的那群小娃儿。
还多了几个。
“找我?”薛五声如洪钟,“你们这些小娃,找我何事?”
他声音粗哑,正常说话也像打雷。
孩子们虽敬仰英雄,可英雄长得......确实有些吓人。
眉毛又粗又浓,脸上长满胡子,又高又壮......活脱脱像阿奶阿娘故事里,从深山里跑出来的老毛熊。
“哇——”
胆小的铜头第一个吓哭。
又是这小子出岔子......虎子怒气冲冲,回头瞪了铜头一眼。
“铜头,不许哭!”
铜头本就害怕,就又虎子哥吼了一下,更是哭得哇哇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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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带着,几个胆小的孩子,也开始哭。
不过转眼间,院子里“哇”声一片。
但院中的其他人,却各干各的。
该端盘子的端盘子,该吃席的吃席,忙忙活活,竟然没有一人往这里瞅上一眼。
一个院子,就像分成了两半。
一半热热闹闹,帮忙的妇人边吃边聊,还极有兴致地喝起了农家自酿的黄酒。
另一半,却哭声震天。
虎子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你们别哭了!还没给薛五叔道歉呢,你们哭个毛!”
他气急败坏,“铜头,你快别哭了,都是你,招惹了一圈,跟着你哭!”
铜头抽抽噎噎,“虎子哥,嗝,我,我......我害怕!”
“你怕什么?这是在村子里,在田婶子家,你有什么好怕的?”
铜头哇的一声,哭声又大了。
“我,我娘不在......我,我害怕......哇......”
虎子简直头疼。
“铜头,你快别哭了!”
“你还想不想拜师?我可告诉你,没人愿意收一个哭包当徒弟,大将军更不会!”
铜头抽抽噎噎,“真,真的?”
“我,我不哭,大将军会......会收......会收我当徒弟吗?”
虎子一噎。
他不过随口一说,铜头这小子难道当了真?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薛五。
薛五也看着他。
两人视线一碰,虎子下意识朝薛五鞠了一躬,大声道,“薛五叔,对不起!”
薛五诧异地看看他,又看向细雨。
细雨笑得肚子疼,正靠着大白揉肚子。
过马村这帮小孩子,可真有意思。
铜头那个小子,又怂又菜又爱哭,又爱缠着虎子。
看到虎子对那小子一副无可奈何,被气得跳脚的模样,细雨觉得很解气。
果然,恶人还需恶人磨!
当然,虎子不是恶人,铜头也不是恶人。
上面那句话用在这里并不太合适,但细雨想不出更恰当的形容。
反正意思差不多。
凑合凑合,用一用得了。
见薛五看她,细雨歪歪脑袋,“薛五叔,你看我做什么?”
薛五指着面前一群孩子,“这群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哦,”细雨眼珠一转,“这帮孩子白日里误将薛五叔认成坏人,他们心有愧疚,特地过来向薛五叔你赔礼道歉,你受着就行!”
虎子在一旁,连连点头。
“对对对,就是这么一回事!”他面带愧色,“薛五叔,我们以貌取人,误将你当成坏人......我,我......”
他再次弯腰。
“薛五叔,对不起,我错了!”
除了那几位哇哇大哭的,其他孩子也纷纷弯腰。
“薛五叔,对不起,是我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