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被缓缓推到病房,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滴答声,仿佛在为这沉重的氛围默哀。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还有那透过窗帘洒下的惨白日光,一切都显得那么冰冷而压抑。
没过一会儿,珍珠虚弱地动了动手指,眼皮缓缓抬起,那原本灵动的双眸此刻黯淡无光,透着无尽的疲惫与迷茫。春燕最先发现女儿的动静,她急忙凑近床边,握住珍珠的手,轻声唤道:“珍珠,妈在这儿,你醒啦。”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女儿。
珍珠的目光缓缓聚焦,看到了床边满脸担忧的家人,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疼痛,发不出一点声音。肖杰见状,立刻端来一杯温水,他一手小心地扶起珍珠的头,一手将吸管递到她嘴边,眼神中满是疼惜:“珍珠,喝点水,润润嗓子。”
待珍珠稍稍缓过劲来,春燕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说道:“珍珠啊,孩子……没保住,你别太伤心,身体要紧。”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瞬间刺破了病房里那层脆弱的平静。珍珠的眼眶瞬间盈满了泪水,它们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头。
肖杰看到珍珠落泪,心像被狠狠揪住,他“扑通”一声跪在床边,双手握住珍珠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淌:“珍珠,都怪我,要是今天我不干那件事,要是我没带你出去吃饭,要是我能反应再快点……从广州飞过来就是个错误,我就不该折腾,是我没保护好你和孩子,我该死……”他的声音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硬生生挤出来的,自责与悔恨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
珍珠看着肖杰这副模样,心里像被千万根针扎着,更加难受。她用力撑起身子,另一只手颤抖着伸向肖杰,想要帮他擦去泪水:“肖杰,你别这样,不怪你,这是个意外,谁也不想的……”可她自己却哭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春燕和郑伟站在一旁,看着受苦的女儿女婿,眼眶也红了。春燕坐到床边,轻轻揽过珍珠,拍着她的后背,像小时候哄她入睡一般:“珍珠啊,你别太伤心了,你还年轻,以后一定会有宝宝的,咱们先把身体养好,啊。”郑伟也走过来,拍了拍肖杰的肩膀,重重地叹了口气:“孩子,事已至此,别太自责了,珍珠需要你振作起来。”
肖杰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珍珠,用力地点点头,可泪水还是止不住。他知道,此刻再多的言语也无法弥补珍珠的伤痛,但他发誓,以后的日子里,一定要加倍呵护她,陪她走过这片黑暗。珍珠靠在春燕怀里,感受着家人的温暖,心中虽痛,却也有了一丝慰藉。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虽然此刻被悲伤笼罩,但有家人在身边,她一定能慢慢走出来。
窗外,阳光努力地穿透云层,洒下几缕微光,像是在给这病房里的人传递着一丝希望,尽管微弱,却足以支撑他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苦难,一步一步,重新找回生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