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还找到一本名册,上面记录着“单干户”的杀手,姓名或绰号,其本事和擅长,承接过的活,完成得如何。
这些人不属于黑道的杀手,但也接活干类似的事。这名册上的散户杀手,有四十七名。
围剿之后,在各处当场审疑犯,连夜问供,除京兆尹外,还有刑部与大理寺等协同办案。
挑灯夜战,又是几乎几天几夜的连轴转,初步将各处的疑犯分成三拨。
第一拨签字画押留口供之后被当场释放;第二拨依据律法三司核定判监役、流放等;第三拨押回京都大牢,等候下一步处置。
……
白胜雪回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小宅子,在这里曾有一家四口最欢欣幸福的日子,也有最悲戚惨痛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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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房的人一直替她看着这宅子,四年的相处也像家人了……这宅子就等她回家。
白胜雪坐在有些破败的屋子里……那天,先是父母护着他们兄妹,他们从里间门缝看到父母被杀,再是兄长……兄长被杀前把她放到装衣服被子半空的箱子里,让她躺好,上下隔盖些衣物遮挡,嘱咐她:“别动,别出声。”
李途波那时是捕房当差的陌生大哥,他们一队人来时,见一地血迹,三具尸首,而里间那个箱子似乎在微微抖动。
李途波打开箱子,用手拨开那似乎在颤抖的衣物,露出一个小姑娘的脸。
她看着他,恐惧、悲伤、惊慌、哀痛,又有小小的期盼,李途波这一生大概难以忘记那样如鹿般的目光。
那时白胜雪还不叫白胜雪,那年她八岁。
在京兆尹捕房这些大哥大叔们的照顾下,隐姓埋名的又过了四年,十二岁的小姑娘却执意要报仇,她日日夜夜无法放下,若不能报仇,这一生恐无一夜可安眠。
十二岁的小姑娘最初也想过用别的法子报仇,她坚定而孤单的背影越挫越勇。
打听到那伙人常去一家酒馆,她去那酒馆求老板给她个活干,不要工钱,包吃管住就行。
老板嫌她是个女娃又很瘦小,并不愿意雇她。却遇上一个老鸨,这个女人抓着她上下打量,又看看手:“粗糙了些,不过能养回来。
小姑娘,若是没地儿去了,不如跟着我吧,我好好调教你几年,你也不用站在这儿求人,管教天下的男人都求着你。”
旁边有人劝:“你放过人家小姑娘吧。”
这老鸨道:“走不走这步小姑娘自己选, 十二也不小了,若是要调教出来,我可是要花心血的。
我是看你这脸盘身段……不当个花魁可惜了。”
喝酒的人有起哄的:“你个天杀的,你干的是什么行当, 十二岁的小姑娘你就说什么不小了。”
“你们都急什么?我这又不会马上让她做生意,我还得好好教呢,你们一个个在这打抱不平的,你们倒是……”
她跟这老鸨走了,她不是没有另一条路可走,捕房的人帮她安排了,可她试过了,独善其身的那条路她走不下去,夜夜梦魇。
从那以后,她叫白胜雪……
如今她又回到了这个家,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她不知道,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
跳入地道口的李途波,在地道内待的时间比自己想象的要长,以他对自己前行速度的估计,这出口大概在包围圈以外了。
黑道里也确实有些有本事的人,这地道挖得真好,似乎还开了气孔。
李途波带着一队人从地道口出来,才发现这出口处好像是一处地窖,里面储存着不少菜和酒。
等再往外走,打开地窖的门,这才真正出来了,地窖上面盖着一个简易的瓦棚屋,这一块儿连着主人家的后院,也不知是谁家的宅子。
一队人身手利落的出了院子,四散开来进行追踪,一盏茶的功夫回来汇合,都摇摇头。
黑道的这位爷不知去向。
这位爷向来是有仇必报的,在他看到白胜雪转身而去,欣喜狂奔的姿态之后,不禁低头嘲笑自己曾经的自以为是。
他们一行几人去了第一个落脚点,狡兔三窟,过去这些年过得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慢慢地,也习惯为自己准备几个藏身之处。
等到了第一处落脚点安置下来之后,爷就让人把当年引荐白胜雪来笑春风的老鸨抓来。
那老鸨心慌不已,听闻笑春风被查封了,和白胜雪有关系?那不能吧。把自己抓来做什么?
当年她想一次卖个高价,收笔大钱,主要白胜雪那丫头心气也高,也想入笑春风的门,她就把那丫头卖过去了。
自己调教岀来的人,她心里还是有数的,这把笑春风不亏啊。这是出啥事了?
“你收那姑娘时,她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