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远琛在下午三点多赶到了。

他的车刚停稳，胡慧芬就赶着温黎上车：“别耽误时间了，快点去民政局把证领了。领完证，你跟远琛一起去医院，我们在医院等你们。”

温黎见催得这么着急，心里升起十分不好的预感：“妈，是奶奶那边……”

胡慧芬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你大伯打来电话，你奶奶睡了一觉后，醒来说要吃小馄饨，要洗脸梳头，还说想再见见我们。你大伯担心这是回光返照，让大家都赶紧去医院。”

温黎心里难受极了：“妈，要不然，我和霍远琛也去医院吧，先不领证了，万一来不及……”

胡慧芬却推她：“不会那么快。温妮已经从民政局出来了，她说现在没什么人，你们快过去，别让你奶奶放心不下你。”

温黎被推进车里的时候，眼泪都忍不住流了出来。她去扣安全带的手都在抖，扣了好几下都没能把安全带扣进去。

霍远琛只好过来帮她扣。

她眨了下眼睛，眼泪落下来，正好滴在他手背上，烫得吓人。

霍远琛抬头看着她，想要开口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家里的亲人虽然也有生老病死，但是彼此之间关系都淡淡的，感受不到多少亲情，利益算计的事倒是很常见，他对于亲人的离世并没有太多的感触，大多时候，都只是礼节性的走个过场，给点礼金罢了。

他知道温黎现在很伤心，可他体会不到她的难过。

“要不，我等会再开车？”他好心问她，想让她狠狠哭一场，把情绪发泄够了再说。

温黎却狠狠摇头。她抬手，抹了把眼泪，却根本止不住眼泪，眼眶红红的，半张脸都是湿漉漉的。

“霍远琛，你娶我吧，今天就娶了我吧。”

她嘴唇颤抖着说话，几乎无法完整地说出来，每说几个字，都要哽咽几声。

“我们什么都做过了，跟结婚了也，也没什么两样，你就行行好，和我去把，把证领了。”

她咬着下唇，像是在纠结什么似的。

顿了下，又说，“你要是真的不想和我结婚，哪怕，哪怕等我奶奶走，走了以后，我们再离，也行。我不会和你分，分财产，不会让你有任何损失。”

她说这些的时候，霍远琛一直看着她。

她能看出来他眼底的纠结和痛色，可她迟迟等不到他的一声“好”。

她也顾不上什么羞耻和脸面了，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恳求他：“求求你了，霍远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