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前这位杜老师似乎管不着这些事啊。杜老师全名叫杜大海，是学校空间技术专业首席教授，也是国际知名的空间物理学专家，和孙新学都是空间技术领域的顶级专家，地位不相伯仲。只是孙新学多侧重航空器方向，杜大海则更侧重基础理论研究，如空间理论、物质理论。

话说这么牛掰的一位科学家只在一所大学里面当老师，不明就里的人一定会有所困惑。不过，叶晓凡在一次给学生处帮忙时，隔壁屋的两位老师小声议论起杜大海的过往，“不慎”被耳力稍好的他听到，要怪就怪这位杜教授的确有太多谈资爆料。

原来，杜大海起初的确不是海川大学的老师，他最早在国家空间技术研究中心参加的工作。仗着自己的天分和突出的业绩，工作不久就被任命为空间技术研究所的所长。此后某次他承担了一项国家级重大科研项目，经过三年时间攻关，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大量资金的投入换来的是一无所获，这在空间基础科学领域是时常发生的事，也是基础科学日益冷落的原因之一。然而身为所长的杜大海为此大为恼火，开始责怪起所里的同事没有夜以继日努力工作，开始抱怨实验设备的落伍。后来一气之下直接撂挑子不干去了美国一家空间技术研发机构。然而国外的月亮也不是照得那么圆，他去了那里两年，始终没能进入核心科研项目。而这时国内的原单位是回不去了，恰在这时海川大学找到了他。一个有着国家级空间技术实验室，一个空间领域的专家，两者一拍即合。可以推测，眼前这位杜教授要是没有“污点”，海川大学还真供不起他这尊佛。

叶晓凡早听说这位教授人缘混得不怎么地，今日一见，果然是有道理的。他定了定思绪，跳过他的问话，直接询问道：“老师有什么事吗？”

杜大海一愣，打个哈哈，才开始说正题：“是这样，今年有个大的实验项目，我想找一个助手帮忙。我看你中学学习不错，想提前带带你，你考虑下，要不要加入进来。”

原来是想找自己帮忙，叶晓凡终于明白叫他自己来的目的。不过一般都是大二大三才涉及毕业设计和课题研究，自己只是大一学生呀，叶晓凡有些疑惑。

其实杜大海是想着找个大三的学生最好，有基础了容易带入，但是他搞的课题是风洞理论的研究，属于比较偏门的学科，正常情况下没有一年两年的合作很难和他形成默契，等有了默契已经大四又该着毕业了。于是才想着从大一新生中找一个苗子，而这时义正中学的保荐名单就很能说明问题，保荐第一人正是叶晓凡。于是他简单了解了下叶晓凡，当他看到其在义正中学的战绩，发现这人简直就是完美的助手人选。当然，顺带着他也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叶晓凡的八卦消息。

“杜教授，我前些日子答应跟着孙教授打下手了。”虽然孙新学很少来学校指导他，但仅是那些基础研究都够叶晓凡忙活一大阵子，要是再答应了杜大海的邀请，怕是真会有冲突。

见叶晓凡真个犹豫起来，杜大海解释起来：“孙新学啊？按照学校现在的安排，客座教授是没有课题设计安排的，你以后大二大三开展课题设计怎么办？”

确实，虽然现在可以跟着孙新学开展些实验，但叶晓凡想要毕业还得跟着学校的全职教授完成毕业设计和学分。孙新学也的确不能像全职教授那样跟踪指导他的毕业设计。

杜教授继续解释起他研究课题的前景来：“其实，空间技术的先进性和收益比已经与普通机械制造不是一个范畴，空间技术不仅是对整个人类发展:有重要意义的一门学科，相应的实验投资效益比更是在1:10以上……”

每当说起专业技术，杜大海总是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好像要对科学顶礼膜拜，看上去很有点陈然的味道。

见眼前的中年人扯的越来越远，叶晓凡打断道：“教授，那我下次见了孙教授，跟他说明下，征求下他的意见。”

“好！他不会不答应的。”杜大海一脸笃定地说道，旋即收住了原来的话头，现在自己都到了自卖自夸的地步吗？他在内心暗自腹诽了一句。

要说以他杜大海的名头，想做他学生的人大有人在，但像叶晓凡这样已经有过多年实验经历的学生来说，用起来肯定事半功倍。至于为什么不从学校老师中找一个人，这就全赖他“出色”的语言能力了——这个学院里的老师没全得罪完，也差不多了。

“那个，好啦！下午一点到实验区风洞试验场找我。”杜大海如释重负般吩咐起来。

“今天下午？今天星期天哎！”叶晓凡一脸诧异，他都还没见到孙新学，就已经被杜大海订上了标签。

“年轻人要有点追求！什么星期不星期！还有什么比探索宇宙真理更美妙的事情？

那个，对了，你有个高中同学叫吴珊珊的吧？人家在青木大学可是最勤奋的学生，而且现在跟着导师做远程遥控项目，那可是高精密检测领域中的天花板级项目。你再说说你——”

“老师，您怎么认识她的？”叶晓凡忙打断道。

杜大海略微扬了扬下巴，说道：“我是青木大学的客座教授。”

叶晓凡眼皮不自觉跳动了一下，“老师，我下午准时过来，要是没事了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这还像话。”说着杜大海本想语重心长地拍拍叶晓凡的肩膀，但因为叶晓凡明显要高出他一截，最终伸出的手又放回了衣兜。

回来的路上，叶晓凡想着，要是吴珊珊也有手机，以后就可以短信联系。说来，静静要是有了手机更好，上自习好找到她，吃饭也可以提前联系好，然后一起去食堂……叶晓凡一边畅想，越发觉得有必要给她买一部手机，记得下个星期五就是她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