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不会以为对方急着追上来是跟他们交换喜糖的。
男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面前,喘着粗气问他们,“两位同志,我想问一下你们,你们刚刚打结婚证,那位干事给你们盖章了吗?”
“同志,我们的结婚证当然盖了章。”裴远征反问,“不盖章算什么结婚证?”
他盖棺定论的媳妇儿,能不盖章吗?
女人一脸委屈,扯了扯男人的衣服,“他是不是看我们穷,所以故意不给我们盖章啊?穷人就不配打结婚证吗?”
她说着,撇了裴远征推着的自行车一眼,心里的委屈更甚。
“走,我们回去找他去!”
男人说着,拉着女人往回走。
要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可不是以贫为耻的年代了,三代贫农是他们最好的保护伞。
这个短暂的插曲并没有让裴远征和阮念念心底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他们依旧按照商量好的行程走。
先去邮局给阮爸爸打电话,再去照相馆取照片。
阮念念带着忐忑拨通了那个牢牢记在心里的电话,只响了三声,电话就接通了。
“喂,念念。”阮爸爸的声音明显带着喘,应该是跑过来接的。
听到他的声音,阮念念就感觉鼻头发酸,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爸爸,是我,我今天跟远征哥去打结婚证了。”
电话那头,长长的沉默。
良久,阮爸爸才问:“念念,定好哪天摆结婚酒了吗?我跟妈妈,想去看看你。”
他或许想质问阮念念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把自己嫁给了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
或许想愤怒阮念念为什么不等家里人帮她考察一下就打了结婚证。
到最后,所有的质问,所有的愤怒都消解在了肚子里,他可以生气,可以质疑,但不能是对着女儿去的。
女儿有什么错?
错的都是别人!